規定總有紕漏,就和人性中總有弱點一樣。劉睿影不想當一個熟視無睹,麻木不仁的看客。雖然這樣做他的確是遵守了規矩,也可以為他避免很多的麻煩。但他仍然選擇要挺身而出,制止李韻的濫殺。
雖然省下的五人都是云臺部眾,而劉睿影是中都查緝司的省旗,不同的歸屬賦予他們不同的職責,但并不能掠奪他們身而為人的本性。要是連這都喪失了,劉睿影卻是覺得他比李韻還不如。
正當他準備持劍向前時,李韻腳下的河面忽然泛起一陣潔白的泡沫。
她驚異的低頭看去,水花連帶著泡沫從河面拱起。
也就是這么一眼,讓她手中的劍和身形略微慢了片刻。
身后一位云臺部眾手里的劍刺入了她的后背。
李韻吃痛轉身,手中的劍鞘拍擊在她的頭頂。
一口鮮血噴出,這位云臺部眾朝后倒去,躺在河水里,慢慢下沉。
等李韻再度想起方才自己腳下詭異的水花時,卻看到身后有一道人影從自己腳下蔓延過來。
“姐姐?”
李懷蕾的聲音響起。
李韻揮劍轉身卻是已然來不及,只得鼓蕩勁氣,朝前沖去,想要來開自己和李懷蕾距離,再做打算。
“噗!”的一聲。
李韻感到身子冰涼。
李懷蕾手中一柄斷劍從她后背刺入,直至劍柄。
斷劍的鋒刃從李韻的腹部穿過,微微露頭。
帶著猩紅的鮮血,被月光映照著,極為可怖。
李韻張開嘴,想要說些什么,但卻只嘔出了一大口鮮血,將胸前衣襟全然浸透。
“多行不義,必自斃……”
劉睿影自語道。
他的手松開了劍柄,轉過身去,不愿意再看。
李懷蕾再一發力,卻是來拿劍柄都捅入李韻體內大半。
“畫舫上你故意中的劍,想必都暗中服用了云臺秘藥,治愈了傷勢。但這一劍,姐姐你無論如何都算計不到吧?”
李懷蕾問道。
李韻凄慘一笑。
這次她輸了。
輸的很是徹底。
李懷蕾說得對,她的確算計不到。
李韻是個極為自負的人。
云臺秘藥雖然珍貴,但是以她的身份,就是多帶出來幾顆也不壞規矩。但從始至終她身上卻都只有兩顆而已,一顆在離開定西王域時,遭到定西王霍望襲殺,已經用掉了。第二顆,在畫舫上故意中間流血,激起了李懷蕾體內獸性后,也已服用。
這一劍,讓她傷的極重。
即便是還有一顆迷藥,或許都會回天乏術。
但李韻卻還是拼足氣力,向前奔出幾步,將李懷蕾插入她體內的劍全然掙脫。
河面上灑下一串血雨。
李韻的腹部露出個駭人的血洞,她正用左手死死的摁住。
她對垂著腦袋,朝著河面再度嘔出幾口鮮血,隨即緩緩抬起頭,看向了劉睿影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