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得有七八趟,這才站定身子,對著李懷蕾說道:
“李臺伴這是何意?”
“劉省旗并無心聽我說話,何不等有心時再問?”
李懷蕾說道。
劉睿影被這話噎的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剛剛提起的氣勢也在一瞬間傾瀉殆盡。
“李臺伴說的不錯,那就等我有心時吧!”
劉睿影說道。
“劉省旗自便,在下就在這里等著。”
李懷蕾抬起頭來斬釘截鐵的說道,跪在地上的雙膝也沒有任何移動。
劉睿影見狀,重重的嘆了口氣,再度走進船艙之中。
這次大廳里的眾人卻不是以詫異的目光來迎接,而是哄笑連連,弄得劉睿影無比尷尬。
“這有什么好笑之處嗎?”
劉睿影攤了攤手問道。
“堂堂劉省旗,中都城里的天下英雄,竟然被一個跪地不起,有求于你女子嚇退兩次,這難道還不好笑嗎?”
小機靈說道。
劉睿影心臟一緊,目光犀利看向小機靈。
這件事只有先前他和鄧鵬飛、畢翔宇喝酒時,他倆才說起過。當時除了李韻外并無一人在場,小機靈又是如何得知的?
他本以為小機靈只是頑童心性,喜歡獵奇。將天下的奇人異事都搜羅于囊中,好跟人顯擺,換來些好酒好菜可以打打牙祭。但方才他這句話一出口,劉睿影卻就能對歐雅明的感覺有幾分體會。
小機靈不但是個頑童,還是個極其危險的存在。童言無忌,若他真是個頑童,那說什么都不會有人去怪罪。權且聽之,單個熱鬧,大小一場后,什么都不會記得。可他畢竟不是孩童,說的話,做的事,都是有目的的。
那他為何要這般不辭辛勞的游走天下?搜羅的這些個隱秘真的就是為了說出來換酒喝?
想到這里劉睿影卻是忽然有些不寒而栗,覺得在座的眾人似是當這小機靈的面都沒穿衣服似的。這已經不是什么奇聞異事的范疇,而是每個人的私隱。廟堂雖高,卻也不是哪一位王爺一個人的。江湖雖大,卻也不是武修書生就能撐得起來。歸根結底還是落在每一個人的頭上,尤其是那些個修為高,權力大的人。
小機靈掌握了這些人的逸聞趣事,難道就不會清楚他們的骯臟丑事?人言可畏,往好處看就是聽了個稀奇的故事,但反過來卻是可以借此將人玩弄于股掌之間。
“你的消息倒是靈光得很!”
劉睿影說道。
“不然怎么能叫做小機靈呢?”
小機靈說道。
他察覺到了劉睿影話中的堤防,但卻是毫不在意。
天下中想殺他的人多了,差點殺死他的人也不是沒有,但他小機靈仍舊能好端端的坐在這里喝酒談笑,這邊是他可以不在乎的底氣。
劉睿影曾聽說,小機靈有次在王域的王城內喝醉了酒,沒錢付賬,便與伙計說道只要托人給王傳個話,他立馬就會到此給自己付酒錢。
那店伙計當然不會在意一個吃白食的醉鬼胡言亂語,但王城之中人多眼雜,不知是誰還真就將這句話傳到了王的耳中。正當點鐘的伙計準備把他身上唯一值錢的長袍扒下來抵酒錢時,酒肆門口卻是出現了王的座駕。
里面空無一人,但隨行的王府禁衛卻走進來,替小機靈付清了酒錢,還在酒肆里給掌柜的押下了一筆銀子,說無論小機靈吃喝多少都算在王府的賬上。不夠再去王府要,沒用完就當做是賞錢。
小機靈已經躺在旁邊一張桌子上呼呼大睡,幾個禁衛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其攙扶進作假中。整個過程那位店伙計與掌柜的大氣都沒喘,待座駕走遠才反應過來今日因為一頓酒錢,卻是差點得罪兩個能讓他們掉腦袋的人。
至于王究竟為為何如此,傳言大多匪夷所思……甚至還有人說這王卻是貪戀男色,而小機靈真是與他那位關系不清不楚之人。這樣的謠傳劉睿影定然不會相信,不過在聽說了這件事后,卻是就對他加上了幾分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