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吞月部的三部公思楓,竟是只憑著氣味便說出了這香味的來源由六種材料混合而成。單憑這一點,此人便不可小覷。
秦梓威發現思楓品完香后,心中的惶恐好像消失了大半。這也正是秦梓威對其畏懼的原因,不論什么時候,思楓卻是都能在不勉強自己的同時讓身體與心境在巨大的波瀾中達到平衡。
“楚兄請坐,這位姑娘也請!”
思楓右手虛引,對著楚闊和女伙計二人說道。
楚闊和女伙計也不客氣,脫了鞋子后便也和思楓一樣盤腿而坐,四人圍著中間的一個小茶盤。
“為什么這香里用了竹葉,還要加筍尖?”
思楓問道。
“竹葉老,筍尖嫩。恰如人生嬰孩與暮年。頭尾相交,便可成為一個圓,由此生生不息。”
秦梓威說道。
“輪回……又是輪回……”
思楓問道。
草原人并不相信鬼神,更沒有輪回之說。思楓曾在這個屋子里詳細的和一位定西王域來的陰陽師學習過這些東西,但當他聽到什么輪回卻是有六道,這輩子是人,下輩子有可能是豬狗時,直接摔杯掀桌而去,這也是秦梓威唯一一次見到思楓怒火中燒的樣子。
對于崇敬先祖的草原人而言,怎么可以容忍自己的祖先輪回后變成豬狗,甚至是蟲豸螻蟻?
故而這個話題日后變成了秦梓威的禁忌,但他怎么也沒有想到,一句生生不息卻是又勾起了思楓對于這輪回之說的回憶。
“生生不息并不是輪回的意思。”
楚闊開口說道。
“楚兄有何高見?”
思楓抬頭問道。
“生生不息是指無窮無盡。若是一個人有著無窮無盡的壽元與光陰,他怎么會入那輪回之中?”
楚闊解釋道。
思楓聽后頓時開心了起來。
讓秦梓威將茶撤去,換成酒來。還說這香是淡雅有余,激烈不足。正好開一壇陳釀,讓酒香一并混入其中,看看是不是能有些全新的感觸。
秦梓威親自將茶臺撤去,換成了個小方桌。置辦好酒具后,從身后拉開一個暗格,丟進去了張紙條。
這處房間卻是機關重重,不僅可以暗格傳信,地下與墻面里還有埋伏好的強弓硬弩,肩頭和鋒刃都是淬過劇毒的。
不一會兒,那小二便捧著一壇子酒,走上來送到了房間中。
思楓吹了吹壇子上的浮灰,露出來個帖子,上面寫著“思楓親啟”。
“這可是我存了好多年的酒,以前是我老爹留下來的。當時這封條上寫著他的名字。后來我繼任了三部公之后,大部公問我有什么想要的,我啥都沒要,只把這三百來壇老酒要了來。”
思楓說道。
隨即撕開了封條,一掌排開封泥,頓時酒香四溢。
向來王域最負盛名的女兒紅也不過是二十個年頭,但思楓這三百壇老酒,已經足足一甲子的光陰。楚闊聞到了酒香,不自覺的舔了舔嘴唇。美酒在好酒之人面前,正如出浴佳人于好色之人面前一樣,都有著無法抗拒誘惑力。
“楚兄且慢!咱們喝酒之前還是得講一下這喝酒的規矩!”
思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