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伙計引著掌柜的朝劉睿影走來,他松開手掌,讓桌上的銀錠重新顯露出來。掌柜的看到后對著劉睿影十分恭敬地點頭致意,然后拿起銀錠仔細鑒別起來。
他自是要比伙計更加見多識廣,但來這里喝酒的人從來沒有用銀錠付賬的。生意人的精明體現在方方面面,掌柜的雖然看出劉睿影的穿著氣質與眾不同,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小心駛得萬年船。更何況二十兩銀子不是個小數目,他一個月的時間都賺不出來。
掌柜的拿著銀錠反復掂量后又對著燈火檢查成色,就差齜出牙花,要上一口。
其實他本想這么做的,但卻又不好意思。
酒肆雖小,但掌柜的也有自己的尊嚴。
這種丟臉掉面子的事,他決計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來。
靜默了許久,他將銀錠遞給了伙計,并且吩咐他將柜臺里的錢箱拿來。
錢箱是個十分陳舊的鐵盒,邊角處已經生出了紅色的銹跡,不過卻擦拭的一塵不染。
掌柜的拿出腰間鑰匙,打開了錢箱鎖頭,雙手伸進去開始翻找。
不一會兒,一大捧夾雜著碎銀子已經大錢的找兌便放在了劉睿影面前,堆成了一座小山。
“客官見諒,店小利微,只能用散錢湊出來找兌。”
掌柜的說道。
劉睿影擺了擺手,示意無妨。而后從這一對“錢山”里挑揀出五枚大錢遞給熊姥姥。
熊姥姥當即從豬欄里拿出一包糖炒栗子,便起準備離開。
“籃子里還剩下幾包?”
劉睿影問道。
“還有三包。”
熊姥姥說道。
劉睿影聽后又從這堆“錢山”里輸數出了十五枚大錢遞過去,卻是把剩下的三包都賣了下來。
熊姥姥十分驚喜的接過錢,將三包糖炒栗子都給了劉睿影,但劉睿影卻分給了周圍幾桌酒客。
他不愛吃甜食。
買下這幾包糖炒栗子只是為了和熊姥姥多有些交集,用來試探底細罷了。
熊姥姥雖然已經起身,但卻并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反而走到劉睿影前方的一副空座頭旁重新坐下,還問店伙計點了一壺酒。
“燈油錢,其實是酒錢?”
劉睿影問道。
熊姥姥堆起滿臉褶子,沖著劉睿影笑了笑,并未回答。
不過劉睿影抬眼看到窗外那名小販,還有馬夫,好像都已經有些不耐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