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在狼騎犯邊之后都是紅色的,血一樣的紅。妹妹可曾看過?”
凌夫人接著問道。
她特地咬重了血字,月亮不同不重要,這血色濃重,早晚血光都會照到那銀白的月亮上。
李韻閉緊了嘴唇,貝齒緊咬。心中的恨意與怒意不住的翻滾,沿著血脈又走到手臂,再進入長劍中。
此時她手中的劍好似活了一般,像是條吐著信子,盯著獵物,隨時準備致命一擊的毒蛇。
劍是冰冷的,注入了主人的情緒就變成了溫熱的,而李韻此刻的情緒,則把劍變得滾燙至極。
“未曾見過。”
過了半晌,李韻冷冷的說道。
她已經懂得了凌錦的意思,不就是威脅她嗎,偏偏說的那么好聽,什么血不血,她只知道,那血色不過恍惚,最終長存的,一定是她東海得銀白。
“定西王應當是明日抵達中都城,到時候人讓他給你仔細說說。我也未曾親眼看過呢!”
凌夫人說道。
她很是清楚李韻與定西王霍望之間的恩怨。
甚至知道李韻在躲過定西王霍望的襲殺之后,霍望被魔傀彩戲師糾纏。
中都查緝司的耳目遍及天下,何況這人間本就沒有什么長久的秘密。
定西王霍望在動身前往中的城之間,曾親筆修書一封,派人送到了擎中王劉景浩手中。
信中很是委婉的表達了自己遇到了些許麻煩,希望等抵達中都城后,擎中王劉景浩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這封信劉景浩剛收到,便去了詔獄之中。
凌夫人當時正斜靠在“三長兩短堂”的榻上喝酒,看到擎中王走進來,臉色突變,手中酒杯重重的朝著案幾上一放,發出極大的聲響,卻是都驚動了外面值守的獄卒。
擎中王劉景浩只當做沒看見,站在“三長兩短堂”中將霍望的信一字不落的念給她聽。
第一遍讀完,凌夫人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動了動身子,換了個新姿勢,將頭專向和擎中王劉景浩相反的方向,閉上了眼睛。
劉景浩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聽,不得已只得又念了一遍。當他讀到第三遍時,凌夫人才極為不耐煩的打斷他。讓他把信留下,過會兒再說,現在卻是趕緊離開,不要再打擾她喝酒。
這封信也從側面佐證查緝司關于定西王霍望和李韻之間糾葛情報的準確性,所以李夫人才會借著“血月”一說,試探李韻的反應。
與其說試探,不如說是挑釁。
凌夫人從露面開始,就一直在挑釁李韻的底線。
人在暴怒之時,總會沖動,露出破綻。唯有抓住對方的破綻,才可將其徹底擊潰、摧毀。
擎中王劉景浩的心情卻有些沉重……他抬頭看了一眼狄緯泰和徐斯伯,發現徐斯伯正雙眸微閉,思緒早已不知神游何方。反倒是狄緯泰和身邊的鹿明明目光炯炯,饒有興致。
他突然很是后悔,想要阻止,但現在已經來不及了……整個中都城內此刻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夠阻止兩人。
不知為什么,擎中王劉景浩突然感到有一絲心慌,對他而言,這可是久違的感覺。
凌夫人和李韻都不再言語,雙方對視良久。
什么舞劍助興?其實就是一場對決!兩人都有勝利的理由,至少現在看不到誰有輸掉的借口。
一陣夜風刮過,竟是吹落了一盞掛在屋檐下的燈籠,光線忽然變得暗淡留少許。
那落地前的最后一抹亮,從紅色的燈籠里透出來,像極了夕陽,也像極了凌夫人口中的“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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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燈火講燈籠徹底吞噬,化為灰燼,又再度被風吹起。
揚起的灰燼很是悠然的飄到了兩人的身上,劍上,側臉上。
終于,李韻先動了。
平淡無奇的一劍。
筆直的向前刺出。
凌夫人也動了。
和李韻同樣的招式。
看似比之更加的平靜,穿過空氣時甚至帶不動一絲風。
兩人的距離很近,又很遠。
看似咫尺之隔,又好似天涯海角遙遙相望,觸碰不到,卻又融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