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便扭身想走。
劉睿影丟了個眼色,剩下兩位查緝司中人立馬沖上前去,扣住他的肩膀,手中壓下一道勁氣,如同將千斤墜的身法用在旁人身上。
這潑皮登時就覺得,身上重如千斤,好似掛滿了秤砣一般,腳下更是一步都挪不動道兒,只得定定的站在原地。
額頭上斗大的汗珠不停地滾路,掉在地上啪啪作響,比初春時節最大的雨滴還要大。
他想扭頭替自己辯解幾句,但剛一扭頭,身形還未動彈,渾身的骨頭便是一陣噼啪作響。
如此情形,仿佛呼吸都能要了他的命,更是驚懼不已,只得老老實實的站著,聽劉睿影還有什么后話。
“既然你說你也受了傷,自然是要去看郎中的。世風日下,像你這樣見義勇為的人著實不多,卻是還要麻煩你跟這二位回一趟中都股查緝司,將事情的原委詳盡的說說。我們也好給這件事有個了斷定性。”
劉睿影話鋒一轉,十分和藹的說道。
隨即又朝那兩人丟去一個眼神。
兩人手中勁氣一松,那潑皮身子也頓時一松,但卻因為掌握不住平衡,朝前倒去,摔了個狗吃屎。
旁人看到了,都掩嘴輕笑。
“至于這些外來人,由我親自處理,你們不必理會!”
劉睿影說道。
然后對著彎三笑著招了招手,朝先前喝酒的酒肆走去。
沒走幾步,迎面撞上了老馬倌等人,還有通今閣的五絕童子。
五絕童子是通今閣閣主徐斯伯的貼身護衛,和五福生在博古樓中的地位對等。
正是因為如此,雙方一見面,卻都是目光凌然。
若說有什么深仇大恨,著實算不上,但也更談不上是朋友。
好在彎三先行開口,對這五絕童子作揖問好,化解了凝重。
這邊阻府童子也不是不知趣的人,畢竟劉睿影還在一旁站著,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也得客客氣氣的回禮,權且當時敷衍了事。
“沒想到今晚卻是越發熱鬧了!不但有通今閣的五絕童子,還碰上了博古樓的五福生!走,咱們回去且再喝幾輪!”
老馬倌大手一揮說道。
劉睿影轉過頭,小聲告訴彎三,他是中都查緝司中的一位前輩,僅此而已。
彎三點了點頭,又沖著老馬倌行了個禮,口中念叨著“卻之不恭”的官樣套話,然后邁開步子,和眾人一道重新進了酒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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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在此時停了下來,酒肆中的池水也再無任何波瀾。
不得不說,竟是和人的心境十分相似。
人少的時候,各有各的心思,即便沒有大事發生,但心里始終都會有些糾葛存在,正如那被夜風吹皺的池水,恍惚間連那明月玉盤都看不清楚輪廓。
待人多了,各自的心思便也沒有空閑去向,反倒是一種安靜的統一。
當個人處在一個群體里時,便會如此。沒有人會將理性放在第一,甚至都來不及思考這話對不對,就盲目的跟從。
老馬倌說喝酒,彎三本是不想的。可他搜腸刮肚,卻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話語用來表達。
即便他本身就有些不善言辭,但不善言辭的人往往最會拒絕。
此刻他連拒絕都做不到,只能盡力的說服自己去接受。
眾人回到老位置上坐定,老馬倌打了個響指,店伙計應聲而來,將滿桌狼藉的杯盤收拾干凈,重新擺上整潔的碗筷酒杯,便鉆進了后堂之中安排酒菜。
老馬倌取出自己的煙斗,旁若無人的開始抽煙。
待第一口吸入肺中,他才抬起頭來,將再做的眾人除了劉睿影之外,全部掃視了一圈。
口中煙霧慢慢噴薄,但都在即將涌到他人臉龐之前就消弭于無形。
這需要極高的技術。
這口煙,抽的不能太深,也不能太淺。若是深了,噴到他人臉上未免十分不禮,淺了卻又不夠掃視眾人一圈的功夫。
全部吐出后,老馬倌轉頭看向劉睿影,說道:
“有事就先了解,否則心里有事,嘗不出酒味。”
劉睿影聽后,還不等開口,彎三便將方才的事,從頭到尾,一五一十的說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