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腌臜離得近了,左手抄起筷子,往桌面上“啪”的一放,卻是就形成了道堤壩,阻止住勢頭,不再前移。
不過他還是微微抽了抽鼻子,畢竟從胃里突出來的東西,混著酒和為來得及消化的冷盤,味道著實不好聞……
斷頭童子吐完,便覺得自己身子松快了許多。
方才嘔吐時,雙眼昏花,腦袋發懵,根本沒有考慮其他。現在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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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覺自己丟了大人……這錯只能全然歸結于花六,要不是他那般嘲諷自己,又怎么會出丑到這種地步?
盛怒之下,斷頭童子一甩袖筒,斷頭鎖當啷滑出。
還未砸落在地,便運氣勁氣,朝著花六的腦袋襲殺而來。
花六冷笑一聲,說道:
“你還當著以為我不敢動手?中都城里不該打中都城的人,但中都城里教訓教訓通今閣的雜碎我想誰都說不出來什么!”
話未落,人已起。
左手在身后一抹,掌心便扣住了黑白棋子各兩枚。
棋子在手,花六觀世道便如棋局。
眼下,斷頭童子立于棋盤正中央,占據“天元”之位。
花六手掌一撮,白子夾在二至之間。
一聲清脆想起,竟是不顧襲殺而來的斷頭鎖,白子直奔斷頭童子額頭而去。
即便是下棋,天下間也無人起手便是居中。
這般不符合常規的方法,卻是讓彎三心口一縮。
劉睿影等人已經離桌,正要拔劍入內阻止。
“別急,遲早要動手的。晚動不如早動。”
老馬倌摁住劉睿影的手腕,將他拔出一半的劍,硬生生壓回了劍鞘。
而后走到酒肆大門處,單手一揮,將雙門緊閉。
現在大廳中除了那獨坐女子和店伙計外,再無外人,打斗倒也無妨。
不過劉睿影卻很是好奇那位獨坐女子。
眼下已經除了這般事端,她卻還是穩坐釣魚臺,手上拿著個竹簽子,將酥油泡螺中的螺肉一個個挑出來,放在個空盤子里。
每挑出一個,都用嘴咂咂指頭,然后淺淡的喝一小口酒。
花六這邊,與斷頭童子激斗正酣。
轉眼的功夫,他已經打出了第十枚棋子。
斷頭鎖凌空飛舞,像是條黑色的巨龍在棋盤上不停游走。
花六一枚白子再度出手,飛向斷頭童子左下方。
斷頭鎖在右手,坐下乃是死角。
斷頭鎖見狀只能回身,但卻又被沖斷。
但斷頭童子的心思還是要比花六縝密一籌,眼見這棋力枯竭,便不再糾纏,反而點向花六右肩。
花六平日里下棋,向來以棋風猛烈,棋力矯健著稱,此時也不例外。
斷頭童子手中漆黑的斷頭鎖,便在他眼中化為了黑子。
只有黑白雙色,卻是最能體現廝殺與競爭。誰讓在這個世道,不爭什么都沒了呢。
兩人互相攻擊對方死角,以至于這廝殺更加從慘烈。
斷頭童子雖然在棋道上不如花六精深,但是久居通今閣中,卻是也耳濡目染。
此刻正不顧一切地揪住花六出手的空擋,將他用白棋勾連出的龍身窮追猛打。
凌空飛子,畢竟不是棋盤落子。
棋子滯空時間有限,無法長久維持,這便是花六劣勢所在。
只要能將這條白龍徹底截斷,那斷頭鎖便可穩穩當當的卡主他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