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分毫錯過,也毫無觸碰。
如此,卻是已經交換了十余招。
劉睿影每一變,傅云舟的棒頭的震顫也隨之而變。
不但是方向,速度也忽快忽慢。
重新站定身姿后,劉睿影曲肘側身,龍頭棒朝斜上舉起。
看上去是想要以逸待勞,引得傅云舟徒增消磨。
但傅云舟的神色卻比方才更是凝重。
手中龍頭棒高舉過頭頂,將自已全身上下俱都置于庇護之中。
兩人此刻都是守勢,卻是讓其他人摸不清頭腦。
眾人聽到又是一陣鐘鼓齊鳴,擎中王劉景浩作為主祭人,開始正式誦讀祭文。
“日月交輝,滄海桑田。”
隨著擎中王劉景浩悠揚頓挫的聲調,傅云舟卻放下了右臂,看著劉睿影說道:
“世人都覺得我附庸風雅,一身書卷氣都是裝出來的。殊不知這祭文,卻還是當時凌夫人找我主筆。”
“哦?是你寫的?”
劉睿影疑惑的問道。
傅云舟沒必要在此刻說謊。
這個謊言也沒有任何意義。
擎中王劉景浩手中的祭文,四字一頓,八字一句。
“歲次更迭,天下暢安。夏至浩然,先賢華誕。”
傅云舟竟是和擎中王劉景浩不差分毫的,將祭文的后兩句念了出來。
閉目仰頭,看上去愜意然然。
緊接著,身子向后仰過去,手中龍頭棒在身前畫出了個扇形。
祭文讀到“洪荒蠻夷,天下混沌。”時,他的棒頭剛好指向劉睿影。
只覺一股了然無生之意境,開始蔓延、吞噬。
腳下的飄搖之感頓時消弭于無形,轉而是無邊無際的遼闊曠野,卻又寸草不生。目眥盡裂之下,也看不到絲毫人影。
只有古樸的河水像一條帶子彎曲縈繞,遠處無數的山峰重疊錯亂。
烈日下,劉睿影覺得后脊發涼……寒風悲嘯,日色昏黃,蓬蒿斷落,野草萎枯,寒氣凜冽有如降霜的冬晨……
一時間,倍感感慨,猶如奔波了萬里疆域,卻又年復一年無所歸宿,不知道哪里是歸家之路。
劉睿影低頭看看手中的龍頭棒,好在可以將性命都寄托于此。
祭文中的所謂“蠻夷”,便是指西北草原狼騎,以及漠南的蠻族部落。
在五王共治的初期,擎中王域的三威軍,曾跋山涉水,前往西北地界,迎著鋒銳可以穿透骨頭的箭簇與飛揚起直撲人面的碎石,抵御狼騎的進犯。
鼓聲微弱,箭已射盡,弓弦也斷絕。
尸骨將暴露于沙礫,堆在群山沉寂之處。長夜悲風淅淅,天色始終昏暗,宛如層層疊疊的精魂厚積于云層之巔。
恍然中,傅云舟聲勢驟變。
卻以祭文內容為牽引,將手中的龍頭棒融于其中。
劉睿影根本未看過這祭文內容,便無從了解其中意境,料敵先機。
“這么好的文道造詣,在詔獄之中卻是屈才了。”
“那是真正讀書人的事情,而我不是。”
傅云舟說道。
“以仁治世,以德育人。修齊治平,孝義衷親。中和有序,公正為鈞。春風化雨,滋潤萬根。惟我先賢,德昭蒼生。”
一道聲音卻是壓過了擎中王劉景浩,在軍器部中響徹云霄。
劉睿影一回頭,卻是莫離立于身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