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夫人說道。
“這枚丹藥,是毒藥不假,是良藥也不假。只看你怎么用了。”
李韻疏導。
凌夫人略一思量,轉眼便想通了其中的關鍵所在,竟是對著李韻鼓起掌來:
“好算計!好謀劃!現在我倒是可以心甘情愿的承認,在這些方面,的確是不如你。”
“這丹藥叫什么,我也不知。恐怕整個東海云臺內,也無人知曉。不過只是個名字罷了,不用糾結,若是姐姐有興趣,不放賜個名字?”
李韻說道。
“我讀書少,堪堪能做到識文斷字而已……取出來的名字的,大多落了俗套,配不上這絕世神丹。”
凌夫人擺了擺手說道。
“端長枝遲將這丹藥給我的時候,告訴我說,單憑氣味,便可毒殺三五人。要是將其捏碎開來,那氣味隨風而走,怕是半個中都城都難以幸免。尤其是那些沒有任何武道修為的普通人,讀書人們。”
李韻說道。
“那卻是要多謝妹妹手下留情!”
凌夫人起身,對著李韻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說道。
她知道李韻所言不假。
到了這個地步,丹藥又被她吞入腹中,要是再用假話來誆騙,卻是讓她自己變得一文不值。
但換個思量,倘若李韻存心同歸于盡,她盡可將這丹藥破碎。
只需朝空中一揚,午后的炙熱與夏風,就能把其中的毒性送至中都城里,掀起一場浩劫。
夏天的日頭太過于毒辣,想必是無人喜歡。可卻沒有人會拒絕這暖風的吹佛。
吹在臉上,刮入心中,總是能讓人有別樣的觸動。
凌夫人也很喜歡這種感覺。
中都城南門外,有個叫做“怡然亭”的去處。
“怡然亭”不是一個亭子,而是一片野地,有條石板砌成的小路,壓在土坡上去,往里走,便能看到一片灘涂。皇朝末期的時候,這里曾是一處廟宇,凌夫人便常來此。廟里還有些干凈的軒樹,樹下有桌席,可以乘涼歇足。
神廟中人,見到香客前來,都會泡一壺自己種的茶葉,隨后坐在高坡欄桿邊,眺望灘涂內的萬株黃蘆。
有些成堆,有些三三兩兩的,從中還夾雜著幾棵老柳樹。
唯一的缺口,有個清澈的淺水野塘,天氣晴好時,總露著幾塊白影。
雖然旁邊就是繁華的中都城,可這里卻好似在紅塵十丈之外。
北望是關河十萬,塵霧騰騰,南望便是中都城高聳的城墻,兩邊還有兩處高臺,立在天幕之下,顯得更是筆直。
凌夫人以前幾乎每日里有一半的時間,每當遇到塵世煩擾的時候,都一個人跑去依然亭中,趁神廟中人不注意,悄悄鉆進蘆葦叢里,便可尋到許多新鮮的野水淺塘,在此徘徊個把時辰。
若是運氣好,碰上了闊大的垂柳,以及水塘中有魚蝦時,那便更為靈動。
水里映青天,白云托人影,摒棄了市聲喧鬧,雖顯得有些無所事事,但也足以刪繁洗滌。
可現在的“怡然亭”沒了神廟,沒了老樹。只是曠野上,一片葦塘,幾堆野墳而已。
長蘆葦的低地,水也不似以前豐沛,初秋的時候,蘆葦紛紛變成了赭黃色。
蘆葦葉子上,伸出的桿子有成球狀的白花,這花被風一吹,就像雪花般滿空亂飛,卻是比柳絮更有韻味。
可惜這樣的好去處,卻是毀于皇朝末年的戰火……要是李韻當真那樣做,整個中都城也會變得和“怡然亭”似的。因此方才凌夫人那一禮,卻是極為真誠。
“氣味是劇毒,但要是屏住呼吸,將其吞下,就能在一個時辰內,壓制住身上全部的明傷暗疾,并且還能讓武道修為暫時上個臺階。”
李韻坦然受了凌夫人一禮后說道。
話音剛落。
她口中便是一聲呻吟……
像是一對情人,在極致瘋狂的深夜中極致的深情,沉淪于無盡的欲望,忘卻世間一切。腦海之中只殘存這唯一的念頭,那邊是索取……不斷的索取,永遠沒有滿足的時候,只渴望擁有更多,更強烈!在這沉淪中無休止的釋放,感受著沖擊,天與地都倒退了千萬年,中心化為混沌。
勁氣從李韻小腹內的陰陽二極中源源不斷的生發出來,將每一個氣穴、氣府都充盈飽滿,隨后又在四肢百骸,五臟六腑中不住的游走。
一陣陣的酥麻,讓李韻不住的呻吟,卻是愈演愈烈。
她體內的經脈不足以承受如此巨量、濃烈的勁氣,這些無處發泄的力量,你爭我奪的,搶占她體內的每一寸空間。同時也讓她的經脈、氣穴、氣府,慢慢開拓的寬闊。
待呻吟之聲漸止。
李韻和凌夫人四目相對。
此刻的她,卻是已然一只腳邁入了“天神耀九州”之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