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內安定太久了,這是好事,也全都是你的功勞!”
杜浦羽聽聞此言,就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涕淚俱下,聲音顫抖的叫了聲“王爺恕罪……”
擎中王劉景浩并未言語,結結實實受了他一跪后,這才伸手將其攙扶起來,說道:
“你的確是有罪,不過這罪也有個輕重。所以你先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凌夫人又去了哪里?畢竟還有個將功折罪的說法,何況你我之間,沒有什么是不能直說的。”
杜浦羽聽后用衣袖將眼淚鼻涕抹去,又咳嗽了幾聲,清了清嗓子,這才開始斷斷續續的說了起來。
“傅云舟?”
當聽到這個名字時,擎中王劉景浩覺得有些耳熟,但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
“曾經是詔獄‘第十三典獄’,凌夫人的部下,但是現在已經被除名了。”
杜浦羽說道。
擎中王隨口應了聲,腦子里已然反應過來。
昨夜在詔獄的“三長兩堂中”,劉睿影有事前來回稟凌夫人,他記得凌夫人說,劉睿影便是新任的詔獄“第十三典獄”。
不過他并不知道劉睿影正是頂替了傅云舟,如此也難過此人懷恨在心。
至于其中真實的原因究竟如何,凌夫人卻未曾明言……而在詔獄創立之初,擎中王劉景浩便與凌夫人約法三章,這詔獄中的一應人、事,都有她全權處理、任命,無須通過擎中王劉景浩應允。
這在前朝時期,是不可能的事。
因為詔獄中,凌夫人宛如女皇般存在。
這樣一個獨立而外,又地位超然的機構,幾個事不在皇帝自己手里掌控,那無論如何也是說不過去的。
如今雖然是五王共治,但說白了也就是公分天下,從先前的一個皇帝,變成了五個而已……
但好處就是,老百姓起碼還能有所選擇。
在定西王域待的不舒服了,只要不限麻煩,荷包里銀錢足夠,那即使搬去別的王域,再開始新的營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背井離鄉,終究是個大事……根深蒂固的門閥氏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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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必要,而普通百姓卻又沒有能力,歸根結底,就算有不滿,也還是得時候受著……那些個所謂的條例行文,不過是幾行干巴巴的字罷了,沒有什么實際的意義。
有時看起來對人有好處的條條框框,實際落實下去卻大相徑庭,因此老百姓無論如何都是被統治之下的,無論上頭如何變換,開展怎樣的條例,都是一樣的。
“哦……本王想起來了。是那個剛剛被凌夫人從詔獄中除名的典獄。查緝司省旗劉睿影補了他的缺。”
擎中王劉景浩說道。
“王爺明鑒!正是此人。”
杜浦羽說道。
心想既然王爺知道傅云舟,也說了他是剛剛才被除名,還未正式發下行文,通報出來,那自己被傅云舟所欺騙,于情于理,好似也能說的過去。
在加上王爺有言在先,這罪責雖已坐實,但還是有個輕重之分。倘若是因不知而犯錯,那王爺在顧及往日情面的份上,想必不會有什么太過嚴厲的懲處,最多不過口頭訓誡一番,不痛不癢的,沒什么大不了。畢竟,還有個“不知者無罪”之說不是?
他確實是不知道這傅云舟做了什么事,對他的關照也不過是對好友的照撫罷了。
“你好像與這傅云舟私交甚篤?”
但擎中王劉景浩緊跟著的話,卻是又讓杜浦羽的剛剛有些安穩的心,墜入了谷底……
他從當了擎中王府府衛指揮使以后,耳邊不聞金戈,也極少在揮刀練劍。
不禁肚子上添了幾圈肥肉,原本堅實有利,布滿繭子的手掌,也變得嬌嫩起來。
武將一旦賦閑,最大的樂趣就是揮霍與造作,這也是擎中王劉景浩樂見其成的。
良田美宅,嬌妻美妾,總是能很快磨滅一個人的雄心壯志。
再勇猛的人,日日沉醉在酒池肉林的溫柔鄉中,也會變得膽小起來,患得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