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將兩張宣紙折疊整齊,收入了自己的袍袖中。
劉睿影已經伸出手準備接過,卻是又愣在了當場。
“字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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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丑,但其中的意思還是有些道理。就送我吧,可好?”
劉睿影一時間不知該說什么,只好茫然的點了點頭。
回想起剛才的事,頗有些恍若隔世之感。
到現在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說出“在座的君子,不過二三人”這句話的。
其實他心里想的是,在場的,根本無一人是君子,包括自己在內。不過是偽君子,和真小人的區別罷了。
偽君子平時會裝作一副姿態蹁躚的模樣,甚至會為了拉攏人心而放棄自己的不少利益,但當觸及了自我的根本時,偽君子卻絕不心慈手軟。人們又會被他平時的模樣所蒙蔽,疏于防備。真小人卻從不偽裝,自始至終的讓人心存戒懼。
由此一個坦誠,一個城府極深。
“喝酒我就不去了,回鋪子好好研讀一番劉大師的墨寶!”
莫離揚了揚衣袖說道。
劉睿影道別后,看到酒三半已經將五福生所言之事處理妥當,正眼巴巴的看著自己,一副饞酒的樣子。
無奈笑了笑,朝前走去,對著酒三半和歐小娥一招手。
“今晚做點不一樣的可好?”
劉睿影問道。
“什么不一樣的?”
酒三半問道。
“喝花酒,賭大錢!”
湯中松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
先前一直不見蹤影,因當時隨著定西王霍望一道去了,此時才回來。
劉睿影對著湯中松一笑,他卻是說到自己的心坎里。
他正是準備帶著眾人,先去熊姥姥的糖炒栗子鋪,買些糖炒栗子,然后到中都城里,胭脂弄中最出名的春暖閣中喝一場痛快。等時辰晚些,再去寶怡賭坊中會會那位“一刀切”的老師傅。
胭脂弄旁,有座神廟,名為上清。過了上清廟,便可以看到一個五層樓,形似寶塔狀,每一層都伸出許多個空心鐵管,卻是煤爐的煙道。
這種東西,在西北地界屬實沒啥稀奇的,過了農歷的十月初一,那邊幾乎所有的住戶,屋里都須裝上路子,只是有的燒煤,有的燒柴,
第一等的,自然是在屋子里安上一面鐵皮的火墻,煤爐的熱度烘烤之下,火墻便可以讓整個屋子猶如暮春時般溫暖,而后將煙囪支出窗戶或墻角去,煙塵便可排出屋外。
窮人用的所謂“白爐子”,乃是黃泥糊的,外層涂著一種白色礦石的粉末,由一個鐵架子支著,里面燒的都是不要錢的枯枝敗葉。不但煙塵大,味道也極為難聞。
春暖個背陰。
還有個極為奇怪的規矩,便是進入閣中的客人,務必先行更衣。
因為每一層都有是個煤爐,部分季節,晝夜不停地燒著。冬天時還好,夏天時衣裳穿多了,熱的人汗流浹背。
不過一旦換上了里面的衣衫,登時就只會暖洋洋的。
誰也不知道這春暖閣的衣衫,到底是什么質地。
不過其中之人,最后尊敬的,卻不是陪酒花魁,而是燒爐子老師傅。
這燒煤球有許多技巧,其中最重要的一條便是必須得把這煤球燒得火紅通透,才可以端進屋子,放入爐子里。
否則,單憑那股子煙塵味,就會把這個屋子里人熏死……
每年冬季,王域的王城以及各地州府的府城中,都會有專人來回巡視,發放解除煤毒的藥劑。
相較而言,春暖閣的鐵爐子極為干凈,都是用白銅或掐絲景泰藍裝飾的,猶如號角一般,行裝也十分典雅。只是極為消耗,五層樓上最小的爐子,每天都能燒掉約莫千斤上下,若是趕上天涼大雪,則不下于三千斤。
春暖閣在夏日的時候,生意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