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的琴聲因當時她故意為之,就是為了引得劉睿影前來。
“原來是徐閣主高徒,失敬失敬!”
劉睿影說道。
湯中松也終于從美色中拔出精神,懶洋洋的歪著脖子,隨意拱了拱手。
“劉典獄怎么在日落時游廟?”
王淼問道。
劉睿影心下無言……
明明是接了請帖,前來赴約。
后又看到上清湖中的異象,再被這琴聲吸引在,才進了廟中。
當下被王淼如此一問,卻是已有些語塞。
“光這破地方哪分時候?大門南北開,想來便來!”
湯中松用左手小拇指一邊挖著耳朵一便說道。
插科打諢雖然不雅,但著實給劉睿影解了圍。
劉睿影訕訕笑了笑,然后把目光定格在王淼身后的古琴上。
“聽說王姑娘在茶棚一曲動天地,卻是給中都城的百姓送了場大清涼!”
“雕蟲小技,不值一提……只是很喜歡中都城,有感而發。”
王淼輕笑著說道,面對劉睿影的夸贊微微頷首,以示謙卑。
“王姑娘若是喜歡,那就多住些時日。”
劉睿影說道。
“盤桓再久,也是過客,終究得走。在下只是感念中都城中淳樸的民風和人人都可自得其樂的意境。”
王淼說道。
劉睿影聽后雖然點頭認可,心中卻又極為不屑的冷笑。
讀書人不分男女,都酸腐的要命。
時不時地,還得打腫了臉充胖子。
通今閣中有為先賢,留下詩句說“清風明月,不用一錢買。玉山自倒非人推。”看上去即豁達,又瀟灑,但若是翻翻他的其他著作,其中十句有八句是有還不上酒債的。
這些話,也就當一般的豪言壯語隨便說說,聽著卻也就當一般的吹牛談天隨便聽聽,做不得數。
劉睿影在書塾中曾看過個典故,說前朝有個讀書人清貧的很,終年不吃葷,還居于山中。
旁人問他起,他便說自己吃的是“赤米,白鹽,綠葵,紫寥。”
說出來極為雅致,好看的緊,但要是將這些東西搬上桌子,擺到臺面上來,卻很不是滋味……
王淼在通今閣中地位超然,看打扮也知她日子過的極為體面。從她口中說出的場面話,倒還真有幾分貴氣,令人容易信服。
“劉典獄要是想聽琴,還是等一會兒喝酒時吧。長夜漫漫,不急于現在。”
王淼說道。
話音未落,便轉身回走。
行至古琴前,用琴下的絹帛將其包好,重新背在背上。
又從袍袖中抽出一根綢袋,將其固定在腰間。
“點燈時分,春暖閣見。”
言畢,施施然從劉睿影和湯中松兩人之間走出上清廟的廟門。
茶棚中未散之人,看到王淼,盡皆起身行禮,模樣恭敬異常,卻是真把她當做神明一般。
劉睿影直到她的身影隱沒與人群中,這才收回了目光,抬眼望了望天。
中都城里的其他地方,現在已經點了燈。
不過胭脂弄不同于別處,卻是要再晚一些。
每天夜里,華燈齊明,猶如上元節燈會。若是不喝酒,不叫姑娘作陪,單單觀燈,也是種佳趣。
還有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
劉睿影忽然想坐在上清湖旁邊的茶棚里,喝一碗咸咸的大碗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