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后,給眾人講了規則。
有戲并不難,在坐的除了已經喝沒了半條命的樸政宏以外,都是讀過書又走南闖北,見了大世面、大陣仗的人。
很多東西劉睿影不知道,他們卻是都駕輕就熟。
讓劉睿影出乎意料的是,眾人對他說的這個“無趣”的游戲竟然出奇的感興趣!
既然是他先提出來的,自是由劉睿影先說。
他想來想去,還是將目光著落在那老頭兒的煙桿上。
于是他說的詞便是“煙桿”。
酒三半立馬接道“一只手。”
“煙桿怎么會想到手,還只有一只?”
劉睿影問道。
“沒有手,怎么拿著煙桿?我雖然不抽煙,但也知道不會有人兩手捧著煙桿。”
酒三半說道。
這回答不可為不妙訣。
從煙桿這東西,聯想到拿著煙桿的手。
東西只有被人用時,才能體現出它存在的意義。若是從一個東西只能想到另一個東西,那便使得這個游戲更加的無趣。
“小孩的目光。”
蕭錦侃說道。
一個瞎子,對于煙桿的聯想竟然是目光!
不得不說他的想法卻是要比酒三半更加跳脫。
“因為有人用煙桿抽煙時,旁邊要是有小孩,一定會目不轉睛的看著。”
蕭錦侃不等劉睿影問就解釋了出來。
劉睿影想了想,最終又點了點頭。
他在不是小孩子的時候,看到老馬倌抽煙時,都會目不轉睛的看上一會兒。
火鐮打火的一剎那,飛濺出的火星,“呼”一下燃燒的紙媒,還有紙媒落入煙鍋中引燃煙絲后冒出的第一縷煙,以及用嘴嘬著煙嘴時,煙鍋的忽明忽暗。
這些都會讓小孩子無比興奮。
老人喜歡循規蹈矩,安穩平靜。
但孩童總是熱衷于變化。
所以才會在夏日的夜追著螢火蟲不放,追不到時,抬頭凝視著天上的星辰。
而煙袋鍋子不似螢火蟲會飛,也不似星辰遙遠。
它就在身邊,一伸手就能觸碰的到,并不是那么遙不可及。
明暗交替間,還能察覺到其中溫度的變化,顯得無比真實。
加上那火光橙紅的顏色,跳動的火星,讓原本就對這些危險的東西感興趣的孩子們更加的激動,若是沒大人看著,他們定會借著火星,點燃個木棍,也看著它燃燒起來。
“該你了!”
劉睿影看著湯中松,揚了揚下巴說道。
“我想先聽你說。”
湯中松喝了口酒說道。
“我還沒有想好。”
劉睿影搖了搖頭。
他說了“煙桿”這個詞,正是因為他不知還能作何聯想。畢竟這只是和朋友們喝酒時的游戲,并不是為了爭輸贏,用不著提前算計準備。
“不,你肯定有。就算不是一個也行!”
湯中松說道。
這架勢,是非逼著劉睿影先說不可。
“酒,離人,鰥夫,寡婦。”
劉睿影一口氣說了四個詞。
湯中松瞪大了眼睛,接著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鰥夫,寡婦!這和煙桿有什么關聯?”
“一個剛剛喪偶老婦或是老頭兒,獨坐窗沿下,窗沿上掛著個風鈴。他拿出煙桿,往里塞滿了煙絲。點燃后長長的吸了一口,朝上吐去,吹動了懸掛的風鈴,‘叮鈴鈴’的作響。明知道想念的人就如同吐出的煙霧,再濃烈也遲早溢散的不見蹤影,是回不來的。但他還在等,就像風鈴始終都有余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