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巖子的槍尖上都沾染了不少。
但這血跡卻已肉眼可見速度,飛快消失……劉睿影看到一股紅色得浪涌,從槍尖傳遞到槍桿尾端,靜止不動。
這一槍不但讓劉睿影喪失御敵的先機,也使得他的精神有些凌亂。
眼前所發生的一切,都是在他意料之外的,人遇到措不及防的事情,即使平常多冷靜,也會慌亂不已。
巖子雙眼幽幽的眨動著,牢牢的盯在劉睿影的傷口上。眼中似是有種異樣的情緒被緩緩點燃,陶醉之余竟是伸出舌頭,將上下嘴唇分毫不落的舔舐了一遍。
劉睿影急中生智,竟是回劍入鞘,而后左手橫臥住劍身,從右至左如撞鐘般頂去。
劍鋒的鋒銳面對巖子靈活抖動的長槍占不到任何便宜……
先前若還是匕首,劉睿影大可不必如此。
但此刻只能以頓挫的勁氣,先護住周身八面,滌蕩開渾似驚蟄過后,出洞靈蛇般的槍尖,然后再找機會以劍之鋒銳,逼殺要害之處。
眼見又一道槍影襲來。
卻是和方才一模一樣。
只是方向從右換到了左。
巖子竟是絲毫不在乎劉睿影頂來的劍身,反而以這種以血還血的法子毫不遲疑地出招。
他似乎看破了劉睿影的想法,他在以命作賭,賭劉睿影絕不是全力以赴,一擊致命。
劉睿影略微一盤算,只得當即收手。
對方的槍桿足有自己手中劍的三倍長短。
即使死拼,也是吃力不討好。
但當劉睿影剛剛收斂,回防周身時,才發現巖子這一槍乃是虛招!
他忽然正手壓住槍桿,讓槍身貼在地面,槍頭卻高高翹起。
劉睿影堪堪躲過翹起的槍尖,卻不料強身驟然上提,彎成一座拱橋,橋拱的最高處,當即打在劉睿影的胸膛上,將其整個身子托起。
繼而從強身上爆發的勁氣,足足有三重。
一浪高過一浪,三重疊加在起來,著實是雷霆之擊。
砸在劉睿影的胸口,震的他心脈鼓蕩。
肺部驟然壓縮之下,差點背過氣去。
人中上感到兩股熱流,劉睿影伸手一抹,鮮血已經不受控制的從鼻腔與嘴角處噴涌而出。
巖子抖了個槍花,單臂擎槍,肘部彎曲,斜眼睥睨。
“還記得當初集英鎮的狼騎?”
不言則已,一說劉睿影登時想起。
當初犯邊侵入集英鎮的狼騎,為首的便是被巖子以邊軍功夫擊中。
現在劉睿影卻是吃了同樣一招,而他應當是還未用上全力。劉睿影可不覺得自己的身子骨,可以和每日馳騁于草原,又身披甲胄的狼騎比擬。
劉睿影借此機會,深深調息了幾下,壓住喉頭中的腥甜,讓四肢百骸略微平靜下來,不再翻滾的那樣劇烈。
不過巖子哪里給他喘息之機?
霎時間刺出六道槍影,虛實難辨。
劉睿影來不及提劍,倉皇之下只得展開身法,騰挪之際,躲開了第一槍。但第二槍卻直奔他持劍的右臂肩窩處而來,劉睿影雖然有所應對,但還是稍稍慢了些許,被槍尖劃破官服,帶出一道不淺的血痕。
想要凌空劈出一劍,暫時逼退巖子的身形,可后續幾槍卻是刺向了他的雙膝以及腰間。
尤其是最后一槍,要是被刺中,劉睿影便如同草繩上拴著的螞蚱,再無掙扎的余地。
他身處被動,只能受敵,連環遇刺,卻沒機會反擊。
左手奮力一拔,用劍鞘比在槍影橫掃來的一側,劍鋒上氣勢狂飆,剎那間風起云涌,漫天而起,沖破了一直壓在頭頂的云翳。
但云層卻已更加猛烈的態勢,不斷填充著被劉睿影劍氣所破開的缺口,且越來越稠密,好似化作了實物,朝下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