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典獄打趣的問道。
“太上河上劃船最好的人叫高旭凱,我同他一個桌子上喝過酒。”
劉睿影答非所問的說道。
話音剛落嗎,兩個人卻是都笑了起來。
霽月清風,萬籟俱寂。
朦朧的月色之下,隱約可見一個膀大腰圓,權鼻濃眉,身著粗布青衫三十來歲的陰陽師,腰佩長劍,負手而立,站在小船之上,正對著夾岸美景愣愣出神。
“怎么,有些緊張?”
劉睿影問道。
凌夫人在信中特意交待,劉睿影不到萬一,不得暴露行跡。對此連用了兩個切記,一個勿忘。
對此,她十分看重,因此特地強調,這份小心,劉睿影隔著信件也能感受得到。
所以他與這名蠻族智集便打扮成了陰陽師的模樣。
陰陽師走南闖北,自是讓老百姓們見怪不怪,從漠南去中都不奇怪,從中都去漠南也不奇怪。
蠻族智集被劉睿影這名一說,伸手拍了拍腦袋,連忙拾起腳下竹篙,往水里一搠、一撐、一收,小船微微顫動了幾下,向前劃去一大段距離。
小船所經過之處,正好位于兩山之間,放眼望去,危峰兀立,怪石嶙峋,無數桃紅柳影更是點綴其中。
陣陣清風徐來,落英繽紛,漫天飛舞,婆娑回旋,陰陽師見此場景,忍不住停筏觀看,任由無數花葉撲打在自己臉上。
鼻尖上繚的清香讓他陶醉其中,他干脆一動不動,輕輕攢動著鼻翼,沉醉在故鄉的情結之中。
“咻!”
倏忽間破空聲響起,一道吞吐著寒芒,不到半寸長的飛刀,藏匿在數百片花葉之中,直撲劉睿影的面門。
(本章未完,請翻頁)
他伸手一捉,那柄飛刀便落入在掌心之中,湊近一瞧的同時,又忍不住翹頭往飛刀飛來的方向望去。
黑漆漆的夜,月色與水色連在了一起,恰似一筆水墨,顏色介于明暗濃淡干濕間的變化,除了遠山與林木的輪廓,其他都難以明辨。
劉睿影緊皺眉頭,不斷打量著掌心的東西,這是凌夫人在信中描述過得一件信物,言及此物,從字里行間都能感覺到凌夫人的悲涼之意。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這信物托付的故人是否已逝,所以讓劉睿影酌情處理,畢竟這信物持有之人,能在下危州中給他不少幫助。
現在剛離開中都城,便見到了這信物,卻是令他有些不知所以……
劉睿影原以為蠻族之人定不會劃船,沒想到他劃的卻是比自己還要平順的多。問起這事兒時,他卻是又一臉的不屑,過了半天,才說漠南中其實有個大湖,至于多大誰也不知道,因為沒有人繞著湖走完過一整圈。漠南中所有的蠻族部落,都星星點點的坐落在離湖不遠的地方,平日里都靠船穿梭往來。
小船忽然一陣劇烈起伏,濺起冰涼徹骨的湖水,打濕了劉睿影腳上的鞋,他的精神這才從“信物”中驀然醒悟,一抬首,小船已然靠近了岸邊。
兩人踏上岸邊,借著氤氳月光,回首望向水面上隨波逐流的小船。這里水流湍急,他心中稍一躑躅,小船便在幾個呼吸功夫便消失不見,劉睿影隨即帶著蠻族智集拂袖大步離去。
這里剛出中都城不遠,還算是城郊。劉睿影在上傳前,特意問了問那名典獄,這才知道距離此地下船處不遠有個客棧,可以歇腳打尖。
黑云慘淡,無可預料地遮蔽住正片天空,徹徹底底的籠罩遠處的中都城墻。
客棧里的掌柜正在只手托著腦袋打著瞌睡,口中咿呀自語,時不時舒展眉頭,不知道在做著什么美夢。
劉睿影提起青衫,抬腿走進客棧,孤燈如豆,罩在他的臉上,為那消瘦的肩頭上披上一層緋紅。
“咚咚咚!”
劉睿影敲了敲臺面,掌柜一個激靈,猛然張開雙眼,臉上盡是不快之色,剛準備發作,卻看到臺面上白花花的銀子,馬上一臉諂笑:“客觀是住宿還是吃飯。”
“還有什么吃食?”
“有有有,且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