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這……”
“收拾東西吧。”崔琰緩緩的說道。
“是,爹。”
董杭笑了笑,并沒有再說話,而是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崔琰緩步向前走。
好像他們一路都沒有說話,直到站在了那洛陽城的城墻之上。
站在這里,洛陽城中一覽無余,還有城外荒蕪的土地,那悄然無息的曠野。
“崔公,不知道這洛陽城比之當年又如何?”董杭問道。
“若沒有民,要這空城何用,當年,你父西遷,一把大火將大漢兩百年的帝都化為廢墟。”
“那這么說,崔公這天下大亂,就是我爹的錯,就是我們董家的錯?”董杭問道。
城墻之上有西涼兵駐防,若不是董杭也站在崔琰的身邊,那崔琰說此話,就是對董相的大不敬。
必誅!
“這天下大亂,你父雖不是罪魁禍首,卻是推手,你父入洛陽,行廢立、屠忠良,大漢王朝搖搖欲墜,幾經飄零。”
已有士兵的臉上出現了憤怒,董杭直接擺擺手。
然后看向崔琰笑道:“那這么說,我爹的錯,就由我來承擔了唄。若我們董家還你一個大漢天下,還你們這些忠臣一個民心思定的盛事,如何?”
“公子,可能做到嗎?”崔琰問道,有些話,天知地知,崔琰知,董杭亦知。
“我不知道,但我會朝著這個目標努力。”董杭說道。
“你和你爹真的不一樣。”
“不,我爹也一樣,所以我請崔公來助我。就像崔公所說的,這恢宏的洛陽城,若無民,不過是一座空城。故民如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說的好。”崔琰看向了董杭,這不是說崔琰對董卓的所做所為認同,而是觀時審勢,只有在董杭身上,大家都找到了那個平衡點。
他們在董杭身上都看到了那個希望……
“崔公,我這一次從前線回來,在回長安之前,我需要到河東郡去一趟,崔公可愿與我同行?”
“這是自然。”崔琰說道。
“好,崔公,請。”
“公子請。”
……
午時,在所有人都收拾好了以后,董杭一行出發河東郡,由孫副將派人護送曹清四人和崔琰的家人先往長安方向而行,吳憂不想和董杭說話,所以她也要先回長安,董平就跟著她。
董杭覺得,吳憂一定是不想見衛子魚,因為她倆壓根就不和,董杭知道,也許昨晚喝醉了,真的說了什么話惹了她。
她生氣了,可是他怎么會知道,吳憂并不是生氣,而是感動,所以她覺得,她要平靜一下。
而沒有了車駕,就單單一行人騎馬的話,那倒是快了許多。
河東郡,依然是董杭走之前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