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抿了抿唇,有心想拒絕在一眾手下面前“咿咿呀呀”的怪唱,奈何萬紫晴死死地盯著他,恨不得在他頭頂上盯出兩個冒煙了燒焦了的窟窿眼。
陳文堯無奈的嘆氣,磨蹭半天才站起來,“你也沒提前說還要這樣啊!”
萬紫晴眼里閃過一抹幸災樂禍,連一開始都別扭不自在都消失不見了。
比起自己的那點不自在,她知道眼前這人現在是很不自在。
“提起給你說了,你還能四平八穩的坐在這里品茶?”
還不得早跑了,或者干脆不來了。
“你這...唉~”陳文堯一臉要上斷頭臺的衰樣,立正站好了,然后黑著臉道,“那開始吧!”
于是,兩人在一眾好奇的目光下,強忍著羞意,唱起了自《白蛇傳》里改變的“斷橋”一回合的戲文。
陳文堯扮(生)許仙,萬紫晴扮(旦)白素貞。
咿咿呀呀的等唱完了,停聲了,眾人這才合上了能塞的下一個雞蛋的嘴巴,然后或沉思,或左顧右盼,或眼神交流。
萬紫晴也跟陳文堯默默對了個眼神,隨立即移目坐回石凳上。
“你們有什么想法,或者有什么想問的,或者要彼此交流的,可以暢所欲言,不用拘謹。”萬紫晴看幾個樂師這副放不開的樣子,忍不住擠出一抹微笑鼓勵道。
陳文堯拿起茶杯自顧自地喝茶,好像已經沒他什么事了的樣子。
“給他們端些凳子過來,讓他們都坐著說吧。”萬紫晴看著陳文堯建議道。
這站著談話,他是真的不習慣。
再說了,這探討會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結束的,可別給某些人站的低血糖犯了,光天化日之下就趴倒了。
那不是成了虐待嘛!
“嗯,可以。”陳文堯神在在地樣子,好像給每個一個板凳坐著,是開了的多大的恩一樣。
只把萬紫晴看的眼角只抽抽。
呸!萬惡的封建余孽。
老板很快又招呼著小廝們,端來了七八張椅子,眾人個個拘謹的坐下,萬紫晴甚至在想要不要給他們人手一杯茶,大家邊吃茶邊嘮嗑。
“都前后左右四下探討探討,給咱們議出個陳果來。”萬紫晴看他們坐下都欲言又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實在感覺別扭極了,忍不住再次開口了。
眾人終于開始聲若蚊子似的低聲議論起來了,萬紫晴豎起耳朵仔細的聽著,但聲音太噪雜了,她沒聽到什么完整的內容。
很快,有一位看起來年過三十,神情嚴肅,面色蠟黃的女人站起來看著萬紫晴:“姑娘可知什么是無味?”
萬紫晴一臉莫名其妙,“這跟配樂有關系嗎?”
“當然有!”那女子神情開始倨傲起來,“所謂無味,就是辛、酸、咸、苦、甘。聲也如味,講究:一氣,二體,三類,四物,五聲,六律,七音,八風,九歌,以相成也;清濁,小大,短長,疾徐,哀樂,剛柔,遲速,高下,出入,周疏,以相濟也。”
萬紫晴一臉懵,轉頭看向陳文堯,眼里都是:“你聽懂了嗎?”
陳文堯卻似笑非笑地看著萬紫晴不語。
萬紫晴鬧了個臉紅,窘迫的搓了搓臉,然后看向那女樂師,“什么意思?請原諒我才疏學淺。”
其實她更想說的是:讓你譜曲你就好好的譜曲,讓你彈奏你就彈奏,你一個專業的給我這個業余的賣弄那亂七八糟的樂理知識干什么!
這不是給瞎子點燈,白費油嘛!
“所謂一氣,就是說聲音靠氣來發動;所謂二體,指的是文體和武體;所謂三類,指‘風、雅、頌’三種類別;所謂四物,指用來制成樂器的四方貢物;所謂五聲,指宮、商、角、徵、羽;所謂六律,指黃鐘、太輳、姑冼、蕤賓、夷則、無射六種樂律;所謂七音,指宮、商、角、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