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接通,不等對方說話,魏淑芬就開了連珠炮——
“秦福安,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我在家忙死忙活,你卻在外面勾勾搭搭,胡搞亂來,良心呢?被狗吃了呀?你這個不要臉的,人前一面人后一面,簡直就是個騙子,大騙子!”
“咋了……咋了?咋了這是?”
“別裝糊涂!”
“你吃槍藥了?有話直說,甭云山霧罩的。”
“我問你,你是不是在外頭不老實了。”
“我咋就不老實了?”
“是不是跟壞女人胡搞了?”
“看看你,又來了。”
“說,那套子咋回事?”
“不是已經跟你交代明白了嘛。”
“你沒說實話。”
“咋就沒說實話了?”
“咋少了六個?”
“少了就少了唄,又不是啥值錢的東西,何必小題大做?”
“別打馬虎眼!”
“我也記不清了,可能是被那個小子給偷走了吧。”
“糊弄誰呀?不是小子,是狐貍精!怪不得被校長逮住了呢,看來一點都沒冤枉你,跟那個老東西一樣,都是臭狗屎!”
“魏淑芬,你別胡攪蠻纏好不好?”
“早知道你這樣,還不如讓你去蹲大牢呢!”
“你被瘋狗咬了吧?別人陷害我,你還跟著起哄,到底想干啥?算了……算了,反正我沒干壞事,你愛咋想咋想吧,火車上人多,沒法跟你解釋。”秦福安扣斷了電話。
魏淑芬扔下手機,癱坐在床沿上。
一通發泄,倒也平靜了許多。
仔細回味了一番,覺得自己有點兒過分了,自己家的男人還信不過嗎?
那小子平日里就跟個夾尾巴狗似的,見了別家的女人還臉紅,連句正經的話都說不上來,他能有那個膽量?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
正胡思亂想著,聽到院門嘩啦一聲響。
“誰呀?”
魏淑芬起身走出去,見是兒子小興旺放學回家了,好像是受了啥委屈,眼里淚汪汪。
“咋了?是不是被人欺負了?”
小興旺低頭鉆進西屋,扔掉書包,放聲哭了起來。
“這咋還哭上了?說,到底咋回事?”魏淑芬跟了過去。
小興旺光哭不說話,眼淚稀里嘩啦。
魏淑芬蹲下來,攥住兒子的手說:“是誰欺負你了?告訴媽媽,我去找他算賬!”
小興旺抹著眼淚,哽咽著說:“有人……有人說咱們一家都不是好東西,是……是壞蛋,是流……流氓,還罵我……罵我是個小流氓,還……還要扒我的褲子,嗚嗚……”
哭聲更響了。
魏淑芬心里有底了,猜想一定是因為秦羅漢跟秦福安爺倆的事兒報應在看孩子身上。
狗日的!
秦家咋就盡出這樣的壞種呢?
一個親羅漢不夠,又冒出一個秦福安。
讓無辜的孩子跟著受牽連,真該遭千刀萬剮!
……
“你沒告訴老師嗎?”
“我……我跟班主任說了。”
“他咋說?”
“他說你褲子不是穿得好好的嗎?我說褲帶都快他們被撕斷了,老師說褲帶斷了回家找你媽。”
“她真的是那么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