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揣測太多,這反而會迷惑我們的眼睛,”
那顏木赤聲色低沉的說道,
“現在擺在眼前的事實:一是清順軍在嵐州連吃敗仗,曹師利、周煥等將戰死,而孟平等將統領清順軍的騎兵隨二皇子南征在外,曹師雄在寧武雖然還能集結八九千兵馬,但與入寇嵐州的敵軍進行野戰的能力是喪失了;第二點事實是徐懷確實率數千楚山行營的兵馬殺入嵐州,而此前諸多蛛絲馬跡,都表明府州顧氏及契丹殘族都有積極的配合;第三點事實就是徐懷進入嵐州,又在清順軍頭上屢屢斬獲戰功,很難想象顧氏及契丹殘族不會派出兵馬協同作戰。至少在嵐州城外,徐懷在率部擊潰嵐州五千守軍,自身傷亡又極為有限,他們是有能力打太原一個措手不及的,而太原方面,此時卻還不清楚嵐州被攻入的消息!”
那顏木赤不想去揣測徐懷領兵北上的意圖到底是什么,他們缺乏太多的信息,對南朝內部派系的了解也不夠透徹,但徐懷統兵殺入嵐州,令清順軍丟盔棄甲,喪失再戰的士氣與能力,這是確鑿無疑的。
短時間內徐懷在嵐州無人能制,顧氏、蕭林石都有可能派兵東進,不管徐懷北上的初衷是什么,在這樣的形勢下,徐懷都極有可能會選擇率兵突襲太原擴大戰果。
而他們在太原城外的看守兵馬,這時候極可能還毫無覺察。
他們現在要做的,不是揣測有的沒的,而是要根據這已經明確的勢態,來決定他們應該怎么做,能做什么。
想到這里,自詡作戰經驗豐富的那顏木赤也是滿心苦澀。
雖說顧氏、契丹殘族態度一直都很曖昧,一直克制著沒有表現過進攻的意味,但那顏木赤對側翼始終是不警惕的,最初也是他主張將全部的清順軍都留在嵐州。
然而此次南下,大多數人都預料到能夠攻陷汴梁,清順軍不甘落于人后,二皇子權衡再三,最終同意孟平率清順軍一部騎兵隨征。
除了平衡諸降附勢力的關系之外,也確實是需要更多的漢軍騎兵掩護側翼,并實施對側翼城池的占領。
清順軍遭受重創,顧氏、契丹殘族蠢蠢欲動,他們現在所面臨的,不僅僅是徐懷有可能突襲太原,而是整個側翼防線的崩潰。
“太原兵馬很可能會被打個措手不及,而顧繼遷、蕭林石在府州、西山可能已經運員兩萬兵馬隨時就會東進,形勢危急,我們當即刻遣使趕往懷州、鎮州請援!”
蕭辛瀚聽那顏木赤分析過當前所面臨的局勢,臉色都有些發白,擔心蕭林石隨時會率部進抵大同城下,勸那顏木赤立刻遣人去找二皇子請援,即便已經陳兵黃河北岸的兵馬不能調歸,但將在河北中部攻城拔寨的岳海樓等部調歸,也是極有必要的。
否則他難以想象,就他們這點兵馬,如何守住云朔代忻嵐并如此廣闊的區域。
“慌什么?”
那顏木赤不悅的瞥了蕭辛瀚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