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以往所囤積的糧食,也是大規模對外拋售,充盈糧市。
南蔡招討司同時也在荊北發布糧食征購令,除了楚山所設糧棧之外,嚴禁其他糧商入市購糧。
征購令雖然令地方宗紳痛罵不已,但非常有效的將荊北四縣的糧價,從早初的每石七八貫壓低到兩貫不到。
荊北四縣雖然水患頻發,居住人口稀少,但土地肥沃,兼之前年洞荊聯軍大寇荊北,主要被限制漢陽、沔陽、監利三縣,并沒能延伸到華陵、荊門、山陽、江陵等地,地方上的存糧還是充足的。
只是這些糧食被大小地主囤積在手里,佃戶租種糧田,不僅要繳納六七成的佃租,還要承擔多次加征的稅賦,糊口都難,囊中自然剩不了幾粒口糧。
一道限租退佃令,雖說令荊北四縣宗紳對楚山恨之入骨,嘩鬧者極眾,卻令荊北四縣的大小地主一下子吐出近百萬石糧食來。
再加上從襄陽、南陽以及郢隨等地的糧食源源不斷的輸入,南蔡招討司供給南蔡縣及荊北四縣的糧食暫時卻沒有出現短缺。
雖說朝廷始終保持沉默,沒有同意徐懷的奏請,但十二月往后,南陽招討司所轄兵馬正式編為天雄軍后軍,以唐盤、范宗奇為正副統制,共編五廂步甲;南蔡縣尉司的水步軍也直接歸由后軍節制。
南蔡船場也搶在九月底之前建成,但造船木料收儲后需要長時間窖藏陰干才能使用,而楚山之前在信陽、楚山等地所儲備的木料,在九月之后就沒有辦法才從淮南走水路運抵南蔡。
面對這種情形,楚山也是克服種種困難,將在信陽、楚山所備的物料,特別一些笨重巨大的木料,先經水路運抵舞陽,然后用騾馬走陸路運到方城,才轉水路運抵南蔡船場。
這也虧得楚山用精鐵鑄造輪彀、軸輿,馬車足夠堅固,要不然兩百多里陸路不知道要多投多少人手,不知道會有多少馬車半道拉散架。
即便如此,將笨重的造船物料運抵南蔡,代價也是不扉,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隨之而來的還有上千名造船工匠以及以周全、史雄等人為首的兩千水軍將卒,以此加強南蔡水軍。
除開東洲寨所部之外,南蔡招討司還想招降更多的洞荊賊軍,不戰而屈人之兵那是理想,現實卻還是以戰促降。
修造荊北長堰、開鑿章樊新河之余,南蔡招討司的備戰不可能停歇下來,而想要打擊洞荊聯軍,保持軍事壓力,最為關鍵的還是大幅擴張楚山在荊江的水軍力量。
隨著新的戰船不斷打造出來,隨著周全、史雄直接率信陽水軍南下,南蔡水軍直接擴充到五千余眾,整日在漢水、荊江以及鎖龍湖等湖蕩之上演練。
進入十二月下旬之后,一部分水軍也從南蔡轉移進白露湖。
年節一過,進入繼隆二年,南蔡水軍就通過在剛剛修成的桑赤河銜接白露湖的大堰水閘,進入桑赤湖,與盤踞于監利縣境內,大體位于桑赤湖以南臨江地區的水寨勢力,爭奪桑赤湖的控制權。
桑赤湖以南臨江地區盤踞的幾座水寨,隸屬于以胡蕩舟為首的赤山寨。
赤山灣位于公安縣境內,乃是西洞庭湖北入荊江,積沙而成的楔形地帶秋冬季荊江、洞庭湖水位下降,赤山灣除了東面的西洞庭湖口外,西側也有多條河道交錯縱橫,連接西洞庭湖與荊江,仿佛一道道城濠將赤山灣與公安縣城附近的地域隔絕開來;而到汛季,這一片地區更是水澤連天,僅有幾座面積狹小的沙洲露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