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將軍上次沒有為難你,你怎么不知好歹,又跑來潢川”彪健武將蹙著眉頭,不滿的低聲質問道。
“孫帥倘若覺得田某是樁麻煩,深恐田某會給孫帥帶來殺身之災,大可以將田某當作一樁大功獻給南朝朝廷,田某絕無半句怨言”客人在馬車里淡然說道。
彪健武將從半揭開的車簾子里,盯住客人看了片晌,
最終朝守在城門前的兵卒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將攔截道路的拒馬拉開來。
接著彪健武將又著人牽來一頭青騾子,他騎上青騾子,親自護送馬車往將軍府而去,也不叫手下兵卒靠近。
孫彥舟、胡蕩舟等人率部接受招安,編為歸德軍,負責駐守光州。
光州轄潢川、固始、光山、商城等縣,囊括淮河中游南岸這片東西綿延逾二百余里、南北縱深一百二三十里、南接淮陽山北麓群嶺的廣闊地域。
照理來說,總兵馬高達三萬之巨的歸德軍,足以沿著淮河南岸建立穩固的防御,但孫彥舟率部抵達光州,就率嫡系兵馬進駐潢川城里,找種種借口,不愿沿淮河南岸展開,要不說千方百計沿淮河南岸建造一座座塢堡寨壘構造穩定防線了。
歸德軍都主要扎駐在潢川城里,直接征用民宅充當營舍也沒有人覺得有什么,但問題是光州前后兩次淪陷,不僅城門樓等附近建筑被燒毀,不僅僅城墻被大面積挖塌數十處,城里的建筑也基本上過了一遍火,絕大多數都只剩些殘垣斷壁。
拿這些屋舍充當營舍,最初的場面是何等慘淡,是完全不難想象。
不過,距離歸德軍進駐潢川城都過去兩年了,客人坐在馬車里,從車窗縫隙看城中依舊混亂不堪,在街巷間亂竄的歸德軍將卒軍容不整,也禁不住深深蹙起眉頭來,但繼而展顏一笑,心想孫彥舟、胡蕩舟等人倘
若是心志堅定、大志宏圖又善經營之輩,又豈是能輕易降服的
孫彥舟的將軍府原為潢川城一座私人園林,這兩年驅使上千民夫狠狠的整飭了一番,雖然談不上盡善盡美,但在潢川城此時仍一片狼藉之中也是鶴立雞群。
客人在彪健武將的引領下,一路穿堂過巷,最后走進一座半是池塘、半是假山、廡廊環繞、花樹掩映的庭園里。
身形魁梧的孫彥舟袖手站在一座建于假山之巔的涼亭里,目光冷徹的盯著走進庭園的客人;一名青年將領卻是熱切的從涼亭迎過來“田先生這趟過來,一路十分辛苦吧”
“大公子客氣,儒生這點辛苦算得什么”田儒生笑著給孫彥舟長子孫再春行禮,又走到假山,朝站在冷冰冰站在涼亭里的孫彥舟行禮,“儒生見過孫帥”
“你又來潢川做甚當真以為孫某之前的話是說說而已,今日見著還會手下留情”孫彥舟冷冷的說道。
“父親,田先生難得過來一趟,他有什么話,我們姑且聽之。倘若田先生說的話,父親聽不順耳,再將田先生送走就是,又能有什么妨礙”孫再春在一旁勸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