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之勢將其擊退,同時又趁亂襲奪合肥城,可以說是將赤扈人突擊作戰的強勢發揮到巔峰。
之后合肥附近諸多城寨守軍或逃或降,都不費吹灰之力拿下,唯巢縣、廬江、舒城三城守軍既沒有投降,也沒有棄城而逃。
當時兀赤已率渡江兵馬在建鄴城附近已經站住了腳,平燕宗王府諸將因為輕而易舉就擊潰建鄴水師以及殲滅合肥守軍,不禁聯想到當年攻陷汴梁城的情景,奢望再度創造當年的奇跡,就沒有急于組織兵馬強攻廬江、舒城、巢城等城池,而是將南線有限的兵馬集中起來,攔截南朝隨時都有可能增援過來的援軍,為強攻建鄴爭取更長的時間,而不是將有限的兵力浪費在廬江等當時看上去并不太重要的城池之上。
這也是赤扈橫掃天下慣用的迂回穿插戰術。
像當初兵分兩路南下中原,赤扈騎兵也是繞開太原、澤州等城短時間內難以攻陷的城池,徑直穿插到汴梁城下。
從建鄴水軍的潰敗及合肥城的陷落,他們同時看到南朝君臣的愚蠢,與天宣朝相比,幾乎是不分軒輊,但他們終究沒有想到靖勝侯徐懷會孤軍直闖建鄴,直接振奮了南朝京畿軍民的士氣與信心,同時也沒有想到靖勝侯徐懷在牛首山召集的義軍將卒,戰斗力及士氣,甚至比南朝的禁軍都要略勝一籌。
秦淮河口一戰,令他們重演汴梁奇跡的妄想直接破滅,這時候
再回頭來想強攻廬江、舒城、巢縣三城,就多少有些手忙腳亂、狼狽了。
一方面是他們之前都沒有對這三城進行嚴密的封鎖,靖勝侯徐懷孤軍馳援建鄴并取得河口大捷的消息傳入,令這三城的軍民士氣大振,另一方面他們在部署沒有完全就位之前,也不敢強攻這三座。
就怕強攻不下,再被靖勝侯徐懷抓住破綻,率偏師奇兵突入,徹底打亂他們在南線的部署。
換作南朝其他將帥,他們不會有這樣的擔憂,但靖勝侯徐懷的風格太兇悍凌厲了。這次沒有料到靖勝侯徐懷會孤軍長驅直入建鄴,就已經令他們痛徹心扉,哪里還敢大意
因此在徐懷于樅陽、銅陵部署大營,集結勤王兵馬之時,南線廬州主將怯不黑調兵遣將,于廬江城以西,于大礬山與淮陽山南麓山嶺之前修建營寨,開挖壕溝,進行更為積極的防御攔截部署。
不過他們目前在廬江城以西,依托大礬山建造一系列營寨,在仲長卿看來還是太簡陋了。
廬江與樅陽之間,溪河縱橫、湖澤密布,騎兵難以發揮多大作用,仲長卿很懷疑沒有赤扈本族精銳騎兵的配合,降附漢軍僅憑借簡陋的營壘,真能將京襄的兵鋒封擋住。
不過,這些年來,仲長卿多次自以為看穿京襄的部署,但幾乎每一次都被打成狗,臉每一次都要被血淋淋的現實殘忍的蹂躪。
雖說這次秦淮河口被襲,兀赤都不
幸壯烈戰死,平燕宗王府事后復盤也沒有追究他的罪責,只是下令將他在南岸的五千殘部都撤下來是的,相比身首異處的兀赤,仲長卿此時的處境并不算壞,但他已經失去“獻策”的信心,眼下只是木然跟隨著平燕王登上釜頂峰眺視敵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