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莽虎有著常人難擋的武勇,性情粗鄙不堪,王稟用他最能蠱惑人心,”牢房角落有個稍微年輕一些的聲音這時候說道,“他不是到處叫囂找人比斗,我明天就借這個機會接近他,夜里找機會做掉這廝。”
岳海樓搖頭說道:“王稟將莽虎徐懷等人召回到嵐州石場后就突然間發難,先將禁軍武卒驅趕出去,緊接著又將手伸進牢營里來,說明他們有著很強烈的警惕心,說不定已經懷疑到我們頭上來了。你試圖接近那莽貨,反倒有可能把我們暴露出來。我們且不管他們,你們也不用擔心會出什么簍子。你們別忘了,郭仲熊是不能將王稟調出嵐州石場或隨意架空起來,但哪天看情勢不對,他下令將不同牢營間的囚徒進行對調,將石場牢營里的囚徒調換到北面去修邊墻,又甚至等到對契丹人正式用兵時,郭仲熊調石場牢營的囚徒都隨大軍北上,這是王稟能阻攔的嗎?”
“是啊,不管他們現在鬧什么,到時候給他來個釜底抽薪就行。”朱孝通眼前一亮,才意識到自己真是太急躁了。
“你們忘了我們真正的優勢是什么,這時候竟然被王稟這些伎倆就逼得沉不住氣,不應該啊!”岳海樓搖頭說道。
“那我們在這里,豈非沒有意義了?”年輕一些的聲音還有些不服氣的甕聲說道。
“什么叫有意義,什么叫沒意義?整日在衙門里走動,為一堆不知所以的公文纏身,還真不如坐這斗室之間換個角度想問題,”岳海樓說道,“就拿牢營來說,豬狗不食的飯食,你們如何叫囚徒心里不滋生怨恨?你們要是能照規矩辦事,自己能將囚徒管治住,王稟有再多的心眼又如何能拿煽動來要挾你們?都說無欲則剛,你們在王稟面前剛不起來,還不是這心跟手太黑了?!”
“上下克扣多少,這些早就成定例了,上上下下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靠這個吃飯,郭郎君也不敢觸碰,我能有什么辦法?現在不能搞定王稟他們,最頭痛的還是往后都要照定例供給飯食——這恰恰是根本做不到的事。就算我們不從中克扣,這些糧食從糧料院拔下來時就有短缺,摻雜了大量的陳糧爛谷甚至草屑、泥砂,我還不知道這事要怎么辦才好呢!”朱孝通叫苦道。
“王稟既然行反客為主之計,要大攬其事,又將那莽貨推出來攪事,迫使你們步步后退,你為何就不能將計就計,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推他們去糧料院鬧事?朱孝通你啊你,你平時也頗足智多謀,這時候連這種小小計謀都算不明白啦?”岳海樓說道,“還是說,你們自以為在嵐州掌控絕對主動,就可以忘乎所以,隨便伸根手指就想捏死所有人,不愿意多費心機了?你們真要如此狂妄自大,對付一般人沒有問題,直接捏死就好,但在王稟這些人面前,這些便是你們的取敗之道。”
“孝通慚愧!”朱孝通這時候才徹底想明白過來,慚愧的說道。
“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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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以后除非囚徒真暴動了,不然不要再來煩我!”岳海樓揮了揮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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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岳海樓一通教訓,朱孝通次日一早便將王稟等人到糧倉去,說道:
“王郎君有令,朱某人不敢不從,但囚徒飯食要改善,當從整治糧倉始——徐懷、王孔、燕小乙、沈鎮惡,你們去將倉門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