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成虎細想牢營嘯鬧次日陳子簫確實是夜里被朱孝通請去牢營,皺著眉頭問道:
“就算你說的這個人物真藏身牢營里,那他想看我們鬧事,圖什么,圖嵐州太安穩嗎?”
“你們就沒有認真想過王相公為何不阻攔我們去鬧事?又或者說你們也覺得王相公心胸、見識跟你們一樣,就想著鬧一鬧事,逼郭仲熊退讓,以便嵐州石場從此受他一人控制?”徐懷輕蔑問道,“你們看不起王稟相公,不會自己的眼界真就小到只會盯住小小的嵐州石場了吧?”
“你說王稟老兒想干什么?”郭君判問道。
“越廷內憂不靖,卻一心想攻伐燕胡,王稟相公勸諫不成,才被流貶唐州,而蔡鋌擔心王稟流貶唐州之后還百般阻撓他一意孤行,才使鄭恢、董其鋒之流到桐柏山來謀害他,桐柏山也因此血流成河——這血淋淋的事實,需要我給你們提醒一遍?”
徐懷說道,
“王稟相公再次流貶到嵐州,看到嵐州吏治確實敗壞,不惜冒著身敗名裂的風險,也要我們鬧一鬧,不過是想在朝廷大舉伐燕之前,籍此機會先捅破嵐代等地的吏治膿瘡——我這么說,你們不會以為我在誆你們吧?”
“……”潘成虎、郭君判默然無語,即便在他們眼里官吏皆是狼心狗肺,卻無法反駁徐懷這話。
徐懷繼續說道:“蔡府潛藏牢營這人,雖說心機陰柔,但他在看到這一切后卻還是默不作聲,我才真正當他是個人物。為啥呢,很顯然,他必然也是對嵐代等地的吏治敗壞看在眼里,實是想著通過陳子簫,借你們的手,將這事鬧得更大一些,以便清創嵐代等地的吏治膿瘡更徹底,以免伐燕功敗垂成。當然,也不排除他可能對郭仲熊并不怎么滿意,想通過我們給郭仲熊郭侍制一點顏色看看。其實啊,這件事里,我們從頭到尾都是心甘情愿給王稟相公當刀使,我們是為朝廷,為大越江山,粉身碎骨都在所不惜。你們兩個蠢賊呢,自以為奸滑過人,然而眼界低得嚇人,難怪稀里糊涂,恐怕是最終當了替死鬼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啊!我真是替你們感到可悲!”
“你這莽貨說這些,以為能蒙騙得了誰?”潘成虎低聲叫道。
“你們現在還當我是個有勇無謀的莽貨?”徐懷拍拍屁股站起來,按住潘成虎的肩頭,說道,“好了,你們也別嘴硬了,斗智斗不過我,比刀槍拳腳斗不過我,真不是什么丟臉的事。我現在親自坐在這里跟你們解說這些,而是讓唐盤出面牽頭去做其他事,說白了就是要叫陳子簫也好,曾潤也好,以及藏身丁字號牢房的那位,還是無法窺破我才是夜叉狐的真面目。你們別倔犟了,現在就去牽個頭,先將人心安穩住——我們這點人手還沒資格直接去闖嵐州城,今夜要在黃龍坡驛住下,還有時間給你們一點點思忖從桐柏山匪亂以來的種種變故,也有時間給你們去驗證陳子簫是不是真如我所言那般陰狠狡詐!”
潘成虎莫名覺得委屈,想將徐懷的手從他肩膀上甩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