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防郭君判、潘成虎還有同謀。
變亂消息傳來之際,郭仲熊也不是沒有想過嚴懲三五黑心糧吏平息事端,甚至他還擔心個別糧吏膽大妄為有可能會燒倉滅跡,第一時間除了將司戶參軍及糧料院倉丞召到身邊盯住,還派人加強對糧料院的監管、守衛。
司戶參軍卻沒有太多的畏懼,只是說今日就有新糧剛從太原運抵嵐州,還沒有正式入倉,請郭仲熊自己去察看。
戰事將近,郭仲熊肩負重任出知嵐州,想要有一番作為,為官還算清廉,下面的官吏也多有收斂。
嵐州僅有萬余民戶、軍屯又有限,所需的糧秣大多由路司從太原轉運過來。
郭仲熊待看到剛從太原轉運過來,還沒有正式入倉的新糧,就已經摻雜大量的腐爛糧谷,心都涼了半截。
這他媽就是一個死結。
宣武軍、驍勝軍各將于十天之間抽調四將兵馬抵達嵐州。
這個死結倘若不能在宣武軍、驍勝軍精銳抵達之前解開,郭仲熊都不曉得他自己會面臨何等嚴懲!
“你們都先去歇息吧,事情還沒有到火燒眉毛的時刻……”郭仲熊故作鎮定的示意諸官吏都先退下去,單留曾潤在簽廳說話。
殘燭還在燃燒著,暗弱的燭光照在郭仲熊的臉,更顯陰沉。
曾潤叫郭仲熊死死盯住,心頭發忤,硬著頭皮說道:“郭君判、潘成虎賊性不改,我們都信錯了他們!”
郭仲熊見曾潤到這時還裝癡賣傻,冷冷哼了一聲,咬牙切齒說道:“伐燕在即,滋體事大,稍有不慎,我在身敗名裂之前,斷不可能叫你好受!”
陳子簫、郭君判、潘成虎是曾潤一意要都調往草城寨的,而未足一月,郭潘二人便鬧出這樣的事來,即便曾潤真就一點都不知情,郭仲熊也斷無可能放過他。
“……”曾潤也是欲哭無淚,他都不知道為什么會發生這樣的狀況,他能說什么?
“除你此外,蔡相還使誰過來主事?”郭仲熊追問道。
“……”曾潤也知道事態倘若無法收拾,他將第一個成替死鬼,不敢再在郭仲熊面前隱瞞,說道,“虎侯在嵐州。他原本想著待幾天就走,不愿意驚動誰,卻不是想故意欺瞞郭侍郎!”
“……”郭仲熊陰惻惻問道,“岳海樓這時候在哪里,是他堅持要將陳子簫等人調往草城寨的?”
捅出這么大的簍子,說待幾天就走,郭仲熊又不是三歲小孩,怎么可能會信?
“啪”,郭仲熊氣急攻心,抓起一方硯臺就往地地砸成粉碎,低吼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虎侯在嵐州石場牢營里——消息傳到岢嵐城,卑職就派人去見虎侯,這時候還沒有回信,卑職也不知道虎侯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曾潤哭喪著臉說道。
“你現在就給我親自去嵐州石場,告訴岳海樓,我不管他打什么主意,官家要是因為這事,取我郭某人的頭顱,我絕不會叫他好看!”郭仲熊抑住胸臆的憤怒,勉強沒有咆哮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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