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隨軍北征,能否繞開一些兇險,除了五百囚卒要加強整訓,更依賴于前期的功課做得是否足夠充分。
現在最困難的是陳子簫這人極為機敏,其他契丹密間在如此風雨的當口,也必然極為謹慎,而他們能信任的眼線又都是徐氏族人,口音、相貌跟當地人有明顯的區別,貿然跑過去試探,太容易打草驚蛇了。
徐懷為此也極為困擾。
“你有你的考慮,但這事拖到最后總有揭穿的一刻,到時候怕王稟相公會對我們這邊有意見啊!”
蘇老常馭馬靠過來,有些擔憂的說道,
“我們明知陳子簫是敵間,還任其潛伏在岳海樓、郭仲熊這些關鍵人物身邊,竊取大越對燕作戰的方略,甚至到關鍵時刻,不排除陳子簫有可能行險刺殺伐燕軍的關鍵人物——這件事要是最后叫王稟相公知曉,我們便有一百張巧嘴,也不可能叫王稟相公相信我們這么做,是為大越社稷,為大越億萬臣民著想啊。”
徐懷回頭看向蘇老常,心知與其說他擔憂王稟最終對這邊生隙,不如說他心里有一道檻過不去。
對將來的預測太虛無縹緲,但身為大越子民,有幾人不希望此次伐燕能夠順利奪下燕云十六州,從而使大越北部的軍事防線徹底完備起來?
徐懷自己也不時捫心自問,王稟既然都沒有遇匪而亡,意味著既有的歷史軌跡不是不可更改,也許聯兵伐燕并不會出現他所擔憂的局面,又或者說他輕輕的撥動一下金手指,就能扭轉這一歷史軌跡呢?
不過,徐懷有一點是能肯定的。
在既定的歷史軌跡里,陳子簫并沒有機會直接介入到這次伐燕戰事中來,他應該還在桐柏山潛伏著。
這也意味著在既定的歷史軌跡,倘若大越這次聯兵伐燕注定受挫,那必然是其他因素所致,跟陳子簫無關。
徐懷他也是出于這種考慮,決定先不去碰陳子簫。
不過,蘇老常他們心有顧忌,實屬正常。
徐武磧也好、蘇老常也好,他們這些年來能為知遇、相救之恩付出那么大的犧牲,他們心里怎么可能沒有民族氣節?
所以在這個關鍵問題上,徐懷還是要給蘇老常他們一個解釋:
“契丹人在西京道就這點兵馬,還需要將一部分精銳部署在北面的豐州、九原,防范赤扈人的騎兵染指陰山,他們在南面朔州、應州所能部署的兵力更加捉襟見肘。而我們在河東路北面,預計會在集結七到八萬禁軍之后再北進,不考慮廂軍、鄉兵,單禁軍兵馬就已經在其兩倍以上——兩軍要是堂堂正正的去打,我想大家都想不明白大越怎么可能會輸。所以說,此番戰事,我朝用正兵便能贏,即便有奇兵部署會被窺破,也不為其害。而實際上,這么重要的戰事,朝廷歷來都是由樞密院直接擬定作戰方案,如此僵化的決策機制,最終的北伐行軍路線、作戰部署,甚及對敵將的分化拉攏,只要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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