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一部分兵卒沒有來得及從北城門樓撤下去,與之前在北城墻西段上的守城將卒,一起沿著城墻往徐懷立身的角樓這邊逃來。
不過在角樓的兩側城墻上,徐懷之前就借口劃分警戒范圍,放置多重拒馬將城道封堵住。
差不多有二百兵卒亂哄哄被拒馬堵在北城墻上,他們暴跳如雷,一邊破口大罵,一邊就要上前將拒馬推下城去。
徐懷一整天都站在角樓上,冷眼旁觀葛懷聰這些人手握大權,卻傲慢貪婪又無能,每一項決策都在促使形勢一步步崩壞,他胸口始終被一口惡氣堵住發泄不去。
追兵被城門樓大火堵住,都無法登上城墻,這些沒出息的東西竟然卻恨不得能多長一條腿往這里逃來,徐懷難抑心口的戾氣,殺念驟起。
他也不出聲告誡,伸手從身邊役卒手里拿過長矛低吼一聲,將勁力激發起來,長矛脫手嘯響擲出,下一瞬就將擠擠搡搡正欲將拒馬推下城墻的三名將卒,胸貼著胸扎穿在一起。
“監軍使院都將徐懷在此督戰,臨陣擅退者殺無赦!”
徐懷這時候緩緩走到拒馬前,這才將腰間挎刀摘下來,橫于身前,殺氣凜冽的盯住火光映照下的一張張臉。
這些人臉上并沒有太多驚惶不安,更多是暴戾跟憎恨;也有三五人眼睛里有著對他的畏懼。
很顯然這些將卒并不覺得天雄軍會敗,并不覺得三座城門失守有什么大不了,他們僅僅是不想跟城中奮起反抗的暴民去打硬仗而已,特別是不想在大勝唾手可得之際,拿自己的性命去作別人榮華富貴的墊腳石。
徐懷輕輕吸了一口氣,將心里的戾氣強壓下去,指向被他一矛擲殺、此時猶在抽搐的三人,盯著這些亂兵厲色說道,
“你們即刻從鎖城拒馬前退后,否則這三人便是你們的榜樣!”
大同城墻,東西南北都是五里長——從西北角樓到北城門樓這段城墻,足有一千二百步,在當世已經可以絕長了。
雖說城墻夯土筑城,沒有覆蓋磚石,但形制相當完善。
除了四座城門之上都建有城樓,城墻四角建有角樓外,城墻每隔一百到一百五十步建有馬面墻。
除了能加強城墻的整體結構外,馬面墻往外凸出,將卒站在馬面墻上,可以從側翼射擊附城強攻的敵軍;而馬面墻上同時還建有駐兵戰棚,作為控制每一段城墻的節點。
從西北角樓往東、往南,在相距一百二十步處都有一座馬面墻戰棚,每座戰械都有三四丈縱深,磚石砌就,堅固異常。
守城將卒平時可以躲在戰棚里休息,也用來堆放柜馬、擂木、兵器弓弩等戰械。
唯有掌握兩座馬面墻戰棚作為節點,才算完整的控制一段城墻。
徐懷手里沒有太多的兵力,另一方面局勢還沒有徹底混亂,他還不能將兩百監軍使院卒直接拉到城墻上來。
他這時候要將這兩百多散亂將兵限制在北城墻上,不叫他們能從角樓這邊借道撤出,除了北城墻上需要有一些兵馬替他守住東面這座戰棚,防止反抗民眾接下來有可能沿著城墻往角樓這邊突襲過來之外,必要時他可以將這些兵馬直接收編過來,解決人手的不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