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劉世中、蔡元攸此時就悍然率東路軍主力,繞過應州,直接渡過恢河增援大同;要不然,事情到這一步,天雄軍已經無法挽回潰敗的結局了。
此時強攻內城,也僅僅是幫蕭林石削弱或削滅阻礙他徹底掌握西京道的異己罷了。
當然,蕭林石還會進一步發動居住在大同城里的蕃胡青壯,進一步夯實自己的實力。
“你們還站在那里作甚?”
葛懷聰正為眼前的困局焦頭爛額,沒有誰注意到徐懷與徐武磧等人就站在遠處的房脊上,左右扈衛也沒有想到徐懷與徐武磧有無資格旁聽軍議,還在為徐懷剛才那一手驚人箭術震驚,卻是葛鈺猛然抬頭看到徐懷一副正暗自思忖的模樣,當即厲聲質問道。
“徐懷奉王番郎君令,監視將卒刑賞,但遇違謬,皆可押監軍使院監候斬之!”徐懷掣出兵馬都監信令,盯住葛鈺,冷冷說道,“小公爺,從這一刻你可要給我小心了,要是有什么把柄落在我手里,可不要怨我刀下不留情!”
大家都傻在那里。
葛懷聰、岳海樓等人愕然朝朱沆看去,質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朱沆作為監軍使院判,隨軍進入大同,就已經代表王番及監軍使院了,王番何需另授他人監軍權柄?
這似乎也不符合規制啊!
朱沆代表監軍使院在此,其作為士臣,官銜以及縣主夫婿的地位都足以匹配此任,徐懷區區一都將,算哪根蔥,還是監管四萬兵馬的刑賞?
朱芝這一刻都快瘋掉了。
這枚令箭明明是父親凌晨時交給徐懷的,姑夫王番也絕不可能私下授權徐懷監視四萬禁廂軍將卒刑賞一說。
然而,這混帳家伙,在他父子二人面前,竟然能面不改色的睜眼說瞎話!
這狗雜碎難道就沒有想過,葛懷聰派人趕往朔州見葛伯奕、王番通稟求援,一定會驗證這事?
到時候瞎話拆穿,他的骨頭鐵定會被葛懷聰這些人拆開不說,他父子要是這時候不揭穿他,焉能脫開干系?
再說了,他拿令箭說代表監軍使院了,他父親算什么?
朱芝待要上前喝斥徐懷,徐武坤從后面伸出手,像鐵鉗一般搭上他的肩膀。
朱芝愕然回首,徐武坤說道:“大公子,此事朱沆郎君自有定度,容不得你我置喙!”
朱沆臉色陰晴的看了徐懷好一會兒,一個與以往印象里完全不同的徐懷,即便滿口謊言,卻又是那樣的從容淡定,叫他完全看不透。
片晌之后,朱沆跟岳海樓、葛懷聰緩緩說道:“我卻不知道王番郎君暗中授令于他,但看令箭,似乎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