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在想,岳海樓昨日見葛伯奕秘談一個時辰,倘若將你的身世告訴葛伯奕,是想達到怎樣的目的?”
柳瓊兒說道,
“照理來說,蔡系人馬絕對不會主動去翻當年的舊案,但葛伯奕是即將溺斃之人,現在給他找到最后一絲推卸罪責的機會,他會有什么顧忌?葛伯奕此時站出來揭穿你的身世,并以此指責我們對當年的舊事懷恨在心,不惜暗通虜敵也要來找蔡鋌及當年的涉事人報仇雪恨,以此質疑朱沆能率天雄軍殘部而歸,乃是敵虜暗中所縱,你要怎么辯解?你前夜率二百騎抵達朔州城下,葛伯奕閉門不納,當時找的借口就是說你們通敵才得以歸來。我就在想,他真要知道你的身世,除了扣我們一個通敵的罪名,也沒有其他手段能更好洗脫他們罪責了吧?這時候蔡鋌及岳海樓、郭仲熊等人自然會極力否認,但問題是人心的偏向在這一刻便會形成,我們就會被徹底的孤立起來。而哪怕葛伯奕最終因兵敗問斬,也改變不了人心對我們的看法跟警惕、戒備。我一宿沒有睡好,心里就在想,我們是不是可以先下手為強,派人去找蕭燕函求一封蕭林石的手跡,直接先給岳海樓扣上通敵的帽子!既然都要告訴,自然是要先聲奪人為好!”
“……”徐懷霍然坐起來。
“你怎么了,一驚一詐的!”柳瓊兒嚇了一跳,問道。
徐懷俯下身子,捧住柳瓊兒迷人的臉蛋,在檀唇狠狠吮吻了兩口,說道:“你真是我的好諸葛,你提醒了我一件事!”
“唔唔,你不帶這么欺負人的,我提醒你什么了?”柳瓊兒蹬著小腳蹄子,要將徐懷從她身上踹下去。
“岳海樓可能比我們想象更為陰狠!”徐懷說道,“我去見朱沆郎君,你派人去將五叔他們找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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汾水從呂梁山流淌而出,中游穿過太原盆地、臨汾盆地,最終匯入黃河。
太原盆地北接忻州盆地,在地勢上太原、忻州以及北面的代州夾于呂梁山與太行山之間,更為接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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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體,而嵐州則被呂梁山孤零零的分隔在西部。
徐懷當初護送王稟前往嵐州,便是從太原北部的天門關遺址,走楊廣故道穿過呂梁山進入嵐州境內的。
葛伯奕要與諸將坐囚車,從嵐州前往代州(雁門關)正副承宣使劉世中、蔡元攸處請罪,相對便捷、安全的一條道,也是走楊廣故道先進入太原境內,然后北經忻州,前往雁門關。
大越規制,刺吏、觀察使以上將臣,儀隨不得超過三十四人;觀察使以下將吏儀隨減半,不得超過十七人。
葛伯奕風光正盛時,沒有人會拿這條規矩來約束他,但他現在坐囚車前往代州請罪,哪怕是為了裝作可憐樣兒,也不能再令百余親衛縱馬披甲持刀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