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期以來,西山蕃胡從管涔山西翼走私茶鹽鐵器毛皮牲口,這其實也是駐扎嵐谷縣的禁軍額外撈油水的機會;而天雄軍想要刺探契丹在西京道的軍事情報,也多收買西山蕃胡。
甚至早期西山蕃胡掀起對契丹的叛亂,河東經略使府不是沒有考慮到趁機控制西山地區,也暗中多次與西山蕃胡的首領接觸,但最終沒敢撕毀與契丹新簽訂的和議。
解忠知道西山蕃胡或許能湊出十數身手強橫的好手,但不可能全是他認不得的陌生面孔。
這些好手不可能來自蕭林石、蕭辛瀚所部。
契丹北部陷落之后,殘部欲在其南京析津府(燕薊)另立新帝,其西京云朔將卒惶惶難安。
他們真要與西山蕃胡聯手打擊桐柏山卒,直接分兵進逼朔州城下即可,哪里需要玩其他的花招?
在黨項人與赤扈人之間,解忠當然是更傾向認為這些好手,來自漠北草原。
這也是徐懷很早就做出的判斷,但叫解忠心里困惑的,從昨日午后到這時,徐懷以及徐武磧等人都沒有再提出這茬,甚至在找他副簽、緊急送往岢嵐城的報捷函文里,也完全沒有提及這點。
一騎快馬從峽道馳來,趕到徐懷報信:“烏敕部遣人下了塬子,想要投降,但要求跟軍使您親自談條件!”
“談他娘鬼撈子條件,真是死到臨頭還頭硬的蠢貨,”徐懷啐罵了一聲,才跟解忠、徐武磧說道,“走,我們再辛苦往烏敕砦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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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在百余扈騎的簇擁上,又風塵仆仆的走狹仄峽道往烏敕砦方向馳去。
不過眾人的心情與數日前從烏敕砦趕來猴兒塢卻完全不一樣了。
數天前西山蕃胡兵多勢眾,又有戰馬之利,而此時的西山蕃胡主力已經被殲滅,剩下千余蕃騎逃走,也可以說是驚弓之鳥,應該再無膽量在朔州兵馬之前呲牙咧嘴了。
甚至烏敕部降或不降,眾人都不甚關心。
烏敕部被圍困已經超過一個半月,其族人嚴重斷水也差不多有十一二天了,他們這時候即便還想據險地以守,強攻下來都不會太費力氣。甚至徐懷更心狠一些,再圍困十天半個月,叫烏敕部兩千多族人全部因斷水而死,也不是什么問題。
在途中,解忠還是湊到徐懷、徐武磧身邊,問出心里的疑惑:“昨日那十數擲矛好手,顯然是赤扈人介入了,你們似乎并無意稟報上去?”
“稟報上去有什么用?”
徐懷勒住韁繩徐徐而行,反問道,
“廟堂之上袞袞諸公,倘若有點腦子,早就該意識到赤扈人的威脅,然而到這時候諸多王公大臣都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