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扈王帳應還沒有最終決定撕毀與大越的秘約,但已有不少王公大臣蠢蠢欲動、按捺不住了,所以他們需要一個合理借口,繞過赤扈王帳的授命,”徐懷說道,“大越與赤扈秘約以武周山、晉公山及渾河為界,界南歸大越,但倘若大越不能勸降大同守軍,又遲遲不敢強攻大同,或遲遲攻陷不下大同,此時集結于陰山以東的赤扈兵馬再南下進攻大同,迫使守軍投降,誰能說赤扈不守信義?”
在場沒有外人,徐懷將客堂里擺放茶具、神龕的八仙桌拖到屋子中間,將堪輿圖鋪開來,上面清晰標識兩萬多赤扈騎兵在陰山東麓集結、活動的軌跡,標識大同、懷仁、金城以及蕭林石在蒼頭河谷(參合口)的兵馬部署;他也將岳海樓從嵐州消失數月之后再次出現,便是在管涔山馬營海寺與曹師雄秘密見面之事都一一相告。
越雨樓在大同城安排有眼線,雖說目前未必察覺到岳海樓等人在大同城內活動的跡象,徐懷也無意安排更多的人手冒險潛入大同城,但毫無疑問大同守軍射殺劉俊這事,已經再次令大越陷入被動之中。
“曹師雄果真有問題?”盧雄不懷疑徐懷的判斷,但聽到岳海樓消失數月后再次出現在嵐州,竟然是與曹師雄秘密見面,當然是難抑內心的震驚。
“曹師雄出知嵐州,看似官聲極好,地方士紳也大多覺得他好,但他在管涔山捐資修繕馬營海寺,便廣納四方游僧駐錫,他本人也隔三岔五去聽經禮佛,還專好找蕃僧詢問漠北之事,我們便注意到異常,直到數日前看到岳海樓的蹤跡在馬營海寺出沒,”徐懷說道,“岳海樓與曹師雄見過一面之后,就再次消失蹤跡,我懷疑他此時有可能在大同城里!”
“……”
盧雄離開嵐州之前曾趕往朔州去見徐懷,卻被徐懷拒之城外。
他心里對此沒有什么怨意,卻惦記著曹師雄這人是否可靠,沒想所擔憂的最壞結果竟然發生了,真是急得要躁腳,吸著涼氣說道,
“王番年前不該薦曹師雄出知嵐州兼領天雄軍,這下子成大患了!”
“該來的總歸會來。”徐懷心情平靜的說道。
雖說最初知道王番舉薦曹師雄出知嵐州兼領天雄軍這事時,徐懷全盤計劃被打亂掉,心里急得更想罵娘,但事情已經過去了,他這時候也能平靜的回過頭去看待這事。
拋開個人主觀上的不爽情緒,客觀的說,王番舉薦曹師雄執掌西翼嵐州軍政,這令徐懷放棄掉從嵐州、經太原等地直接南下的幻想。
若非如此,徐懷也很難下定決定強開西山通道。
退一萬步講,就算王番不舉薦曹師雄,最終是由朱沆出知嵐州兼領天雄軍統制,也不可能逆轉赤扈鐵騎經河東南下入侵中原的歷史軌跡。
天雄軍經過一番整頓,或許會恢復一些戰斗力,但絕對沒有資格去硬擋在荒漠草原瀝血廝殺數十年未休的赤扈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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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