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西南路駐泊禁軍沒有馬軍,兩千多步卒從襄陽到泌陽行走緩慢,寧慈知都部署司武官鄧珪曾出任淮源巡檢司,對地方情況熟悉,著他率數十騎先跟隨馳來泌陽。
唐繼堯走進州院,寧慈、董成、顧志薈、程倫英、朱通以及鄧珪等人都坐在衙堂之上商議招募勤王兵馬、籌措糧草之事。
聽唐繼堯走進來稟報說徐懷已經接管了淮源巡檢司衙門,堂上便有人不高興了,發牢騷道:“諸相公是怎么想的,怎么會著這莽貨出知新縣?再說了,就算朝廷已經決意將淮源劃入蔡州,我等為勤王事不應阻攔,但這莽貨怎么也得先到泌陽,由州院著人勘定地界,說定巡檢司撤并等事宜之后再行交接,才合規矩——現在是汴梁危急,但不就是還有規矩在,大家才能井井有條的組織勤王諸事,不至于成一團散沙?”
“朝廷也是非常之時用非常之人,更何況朝中用王相主持京畿防御,著徐懷回桐柏山,出知新縣,也必有用意。”泌陽知縣程倫英勸說道。
程倫英哪里知道徐懷能歸淮源,乃是胡楷一力促成?
在他看來,蔡鋌失勢下獄,王稟位居宰執之位,此次又主持京畿防御事,更加位高權重,著徐懷回桐柏山,也打破以往徐懷在王稟、王番父子跟前失寵的傳聞。
因此就算徐懷有什么莽撞的地方,他們也都應該配合才是。
聽程倫英如此說,也就沒人再發牢騷,便商議兵馬及糧草攤派之事——提到這個,眾人又是怨聲載道,程倫英更是叫苦不迭。
泌陽經歷匪亂大劫才過去兩年,唐州的其他縣也受到波及。
現在淮源又從唐州劃出去,雖說山里的田賦、丁口稅不多,但桐柏山道貫通淮南西路與京西南路,過稅叫蔡州硬生生插足進來挖走一塊,唐州僅這一塊每年就要少征三四萬貫錢糧。
現在唐州攤派的兵馬、錢糧,非但沒有減免,還因為距離蔡州最近,攤派更多,顧志薈、程倫英等人自是叫苦不迭。
他們雖然是朝廷官員,但一方面他們知道下面會強烈抵觸,另一方面將州縣積存榨光了,他們又要從哪里抹油水去吃?
他們一個個都老小那么多口人,要吃飽穿暖,總不可能真就只靠朝廷的俸過活吧?
“其他不說,淮源置縣并入蔡州,要唐州撥還上年度還未押解進京的田賦丁稅以及過稅,供淮源置縣耗用,這也太不合理了吧?淮源置縣要耗錢糧,怎么也得蔡州撥付,我們不加阻礙,便已經夠仗義了!”
“別的不怕,還是擔心這莽貨難搞啊——聽說往時這莽貨沒理也要搞出三分理來,何況他此時背后有王相撐腰,真要著人來討這筆錢糧,我們當如何推搪?”
“鄧軍侯在淮源剿匪甚力,也與這莽貨相熟,你以為這莽貨會否有所長進?”有人朝鄧珪問去。
鄧珪任唐州團練副使乃是虛銜,本職與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