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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剿滅之后,知縣程倫英看州縣實在沒有辦法提攜剿匪有功的眾人,特別被程倫英調到縣尉司任都將,統領縣刀弓手,而將淮源巡檢司武卒都將之職,讓給徐武江擔任。
唐天德深夜也鬼鬼祟祟跑到晉龍泉家里來,走進夾巷,就看到燈光從晉龍泉住宅院子里漫出來,敲門進去,走過垂花廳,客堂大門敞開著,已有二三十人湊在一起說話,原以為不理世事的晉老太公正端坐堂上,正中氣十足的說著話:
“……雖說各家扎根泌陽多年乃至有三四代人,但祖業老宅都還在桐柏山里。現在淮源從泌陽劃出去,卻又并非在唐州之下單獨置縣——真要在唐州之下單獨置縣,對各家只會有利,而無弊端,畢竟泌陽始終是州城,大家在淮源鎮也有家業,怎么都要算錦上添花的事情。但是,現在呢?淮源置縣,還從唐州劃出去,甚至還從京西南路劃了出去,以后各家在泌陽就是異鄉人啊。各家在泌陽經營的生意,做了多年乃至三四代的吏職,你們想不想,要是不讓出去,會不會還能像以往那般古井無波?”
唐天德躡手躡腳站到眾人之后,心想難怪晉老太公坐不住了,整件事對淮源各家的牽扯實在是太大了。
大家的祖業田宅都在桐柏山里,以往劃入京西北路蔡州,糧賦交納解送都要跟那邊的官員打交道,他們又沒有人脈,上上下下所能通融的空間就少得多了;而泌陽城這邊,他們都成了異鄉人,以往所享占的好處,不知道多少人盯著,也就注定將來會有多少人撲上來搶奪。
唐天德這兩年時間,不少時間都住在泌陽,主要也是想著謀個吏缺,現在是徹底斷了希望。
“淮源置縣,定然也要設置三廨(司)六房,各廨房就算僅置經承、管年書吏兩三人不等,也差不多要有二十人的吏缺——既然這事非人力能更改,我們是不是回去想想辦法?”
唐天德朝里頭窺去,卻是在州衙任書辦的季家老二建成,以往耀武揚威,此時卻惶惶不安。
晉老太公有些疲憊的說道:
“我們少做這春秋美夢了,且不說徐懷那莽貨對我們從來都不假辭色,徐武江從龍泉手里撈去鄉營都將,這兩年鄉營諸多節級、隊目,哪家能塞人進去了?而剿平匪亂后,他們作踐似的出售唐文仲家、徐武富家的田宅,是哪些人得利最多?又是誰趁匪禍相威脅,要求我們給所有鄉兵家眷降低佃租——你怎么還看不明白,他們跟我們是兩路人。我們這時候跑上門去,不怕再被勒索一通?”
“恐怕等不及我們回去,就已經勒索上門了——”
有個中年人氣喘吁吁的走進來,他顯然聽到晉老太公的話了,說道,
“淮源已經放出消息,各家三天之內必須將寨兵交出去,由新縣兵房檢選征募勤王義軍,倘若有違者,以抗旨逆匪處置。還有一樁事,鄭屠那個賣肉的貨色,這幾年跟著那莽貨東奔西走,卻是發達了,在朔州納了一個胡姬,看著真是饞人,但他家婆娘是什么性格,哪里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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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午時得知鄭屠回了淮源,連家都沒有歸,便大鬧過去,揪住鄭屠就要痛打,卻不知怎么沖撞那莽貨了。那莽貨一腳踹過去,鄭屠婆娘就丟了半條命去,要不是有人攔住,那莽貨怕是當場就要拔刀將鄭屠家婆娘斬成兩截。就算是如此,那莽貨也不想輕饒那婆娘,將其押入大牢,要在淮源湊足一百人犯,然后一并砍頭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