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懷忠也是西軍少年便成名的武將,但他能出任陜西最重要的秦鳳路經略安撫使、鎮戎軍統制,以及章和殿侍制高純年與此時還在潼關的侍衛馬軍司都指揮使苗彥雄,能在蔡鋌之后擔任陜西路轉運使、陜西諸路兵馬都總管,主持陜西諸路軍政大權,他們自然都是蔡系的核心將臣。
此時隨高純年、鄭懷忠進入鞏縣的西軍前鋒諸將,也完全可以說都是蔡廷在西軍提拔起來親信、嫡系。
雖說朝廷將蔡鋌下獄追究伐燕兵敗之罪,為避免西軍驚擾,一直宣旨聲明蔡鋌罪不涉西軍受他提拔、信任的將吏,甚至還追封戰死于應州的劉世中太尉、浿陽郡公以釋西軍將吏的憂心。
高純年、鄭懷忠等人或許從此之后與蔡鋌劃清界限,但這絕對不意味他們內心深處根深蒂固的觀念就會轉變過來,這絕對不意味著他們內心對王氏故人的敵意就此冰消雪融,大家從此能泯然一笑解恩仇。
不,徐懷還沒有天真、單純到這地步。
即便在赤扈人的亡國威脅前,大家都不得不先攜手御敵,但背后依舊有著很多的講究。
在高純年、鄭懷忠、吳文澈進入鞏縣之前,徐懷就與景王趙湍、錢尚端以及代表胡楷的胡渝認真商議過。
徐懷在鞏縣所部,僅有五百人馬,即便在鄧珪、楊祁業及唐盤率部趕到后,以蔡州援師為名義集結的兵馬,也僅有一千五百人眾,遠遠不及第一批就高達五萬人眾的西軍援軍。
照慣例,蔡州援軍在鞏縣需要接受西軍將帥的節制,聽從調動。
而景王趙湍這時候可以在高純年、鄭懷忠及吳文澈身邊,對調兵遣將之事提一些建議,也能代表宗室激勵將卒士氣,但具體的征戰之權,就應該交給高純年、鄭懷忠、吳文澈以及此時在潼關坐鎮、權柄更高的陜西行營諸路兵馬都總管苗彥雄,不應干涉他們對戰事的統御權。
理論上,守陵軍也應該交給鄭懷忠、高純年等人節制。
不過,事事并無絕對。
他們到鞏縣后,還不是直接從喬繼恩、陳由貴、高惠鴻等人手里接過鞏縣的守御權?
當然,高純年、鄭懷忠、吳文澈以及此時在潼關坐鎮統領中軍、后軍的苗彥雄,與喬繼恩、陳由貴、高惠鴻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