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今天跟鄭懷忠等人鬧得再不歡而散,雙方畢竟不是死仇、死敵。
甚至鄭懷忠等人內心深處都覺得他們才是對朝廷忠心耿耿,他們的做法才解大越危困之正道。
就像當初朝野那么多將臣主張、支持聯兵伐燕,大部分人并非出自不能見人的私心與貪欲。
所以,鄭懷忠等人今天受到羞辱,有可能借逃軍之罪派人過來緝拿王華、王章等人,但徐懷不覺得他們會將怨氣撒到婦孺頭上。
而往西要經過函谷關、潼關,現在都是重兵把守的軍事重鎮,十數精銳可以翻山越嶺繞過這些關隘,但二三十名婦孺去吃這苦,不知道途中又要歿沒多少人。
說白了,徐懷現在就是要王華、王章他們收留在身邊,鄭懷忠他們不愿,大不了就再鬧上一場,也不怕鄭懷忠真有可能對他們兵戈相向;等到景王趙湍及錢尚端等人居中說項,叫鄭懷忠等人不得不認下這既定的事實,再將婦孺接去桐柏山就是細枝末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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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一個多時辰,鞏縣城中始終沒有什么動靜,卻是景王趙湍、錢尚端等出城歸營,派人過來喚徐懷、盧雄、王舉過去。
“這事算是過去了,你們隨我去見殿下。”徐懷著王華、王章與他們一起去見景王。
走進景王大帳,徐懷便先告罪道:
“未得殿下許可,就私自拿頭顱去羞辱鄭懷忠、周鶴等人,徐懷魯莽了!”
“你要提前說,我是許你做呢,還是不許你做?”景王趙湍苦笑著搖頭道,“我也沒有想到王戚庸、汪伯潛等人會如此畏戰,而父皇卻又偏偏聽信他們——想來王相在汴梁的日子更不好過啊!”
徐懷輕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他們二人都是你王家之人?”景王趙湍打量王華、王章問道。
“王華、王章乃我四叔王岐武之子,矯詔事發時,他們年僅十二三歲,畏受牽連,由族人攜往華陰縣隱姓埋名;后迫于生計,投了山寨,但好在迷途知返,最終還是想著進入軍中,為朝廷效命。”徐懷叫王華、王章上前來給景王行禮。
錢尚端坐一旁解釋道:“鄭經略原本就叫你氣得夠嗆,得知王家族人藏在軍中,私自出城,勃然大怒要派人馬過來捉拿治罪,是殿下在殿中拍案怒斥,說朝廷負你王家太多,鄭經略他們倘若在這等細枝末節上糾纏不休,只會惹天下人怨恨、嘲笑,鄭經略他們這才作罷……”
“多謝殿下!”徐懷誠懇行禮道。
王華、王章他們是一個把柄,但他又必然要保,沒有景王趙湍強硬相護,徐懷也擔心為這事鬧得不可開交,令他們陷入極大的被動之中。
“相比你們攜刃殺敵,我做這點小事,算得了什么?”景王趙湍揮了揮手,表示揭過這事,又憂心忡忡的問道,“現在最關鍵的,接下來要怎么做啊,徐懷你可有什么想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