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來采礦的地方離八區并不遠,但即便如此,他趕回去的時候八區也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他并不在乎自己分到的那些物資,但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東西放在八區的宿舍。
目光所及之處,一箱又一箱的大米、食用油、蔬菜被那些蓬頭垢面的游民從生活區的工人手中搶奪過來。
有怒罵聲、腳步聲、哭喊聲、哀嚎聲……
但徐來目光中卻有冷意。
這些“游民”極有組織性和紀律性,他們的人分成三撥。一波站在生活區外面望風,一波進去和工人們廝打,最后一波則是不管工人,沖到工人的宿舍內搶奪物資。
物資一到手,這些“游民”也不糾纏。搶到了物資的吆喝一聲,瞬間,廝打的,放風的,立刻撒開了腳丫子就跑。
游民哪能有這種素質?配合的如此默契。
游民哪能有這種膽量?敢搶奪METS工人的物資。
不過這些“游民”的目的很明確,只是工人手里的物資而已,所以縱然徐來迎面遇上了兩三撥人,卻沒有與任何一人起過沖突。
當然,徐來現在也沒心思起沖突。
以最快的速度出現在了宿舍門口后,徐來的目光掃到那個熟悉的角落,心中一個咯噔。
東西……不在了。
他感覺到眼前一黑,身體一個趔趄。
有三個舍友在宿舍內,他們只以為徐來是因為物資被搶走了,一個舍友咬牙道,“那些該死的流民,真是一點東西都沒給咱們留下,大米、食用油、蔬菜,甚至連草紙都全給卷跑了,簡直像是鬼子進村。”
另一名舍友恨恨的道,“METS不會放過他們的。”
喘了一口氣,徐來只感覺稍稍好過了些,低沉道,“凳子呢?”
“什么?”
“我的凳子。”徐來咬牙。
“你說你放在床邊的那個凳子?”舍友皺著眉頭,似是在努力回想,旋即失聲道,“也被搶走了,那些流民搶完了我們的物資后,發現實在沒東西可搬了,于是就把你的凳子搬跑了。”
徐來深吸了一口氣,一拳狠狠的打在了宿舍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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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
……
這半年來,徐來的“凳子”始終放在自己的床邊上。
他經常坐,舍友也經常坐。
徐來從不擔心自己的凳子會被別人偷走。
地溝區內,工人們的頭頂遍布自循環攝像頭,這種攝像頭懸浮于半空,并且以太陽能作為能源,十年才需要更換一次電池。倘若現在有人偷了徐來哪怕一粒米,第二天這個可憐的家伙將會被METS趕出地溝區,成為城外一個可憐的流民。
但他沒想到,凳子居然被搶了。
被搶了問題其實也不是很大,徐來可以從流民手里搶回來。
但是!
“流民”哄搶了生活區,METS必然會派人出城進行清繳。
清繳之后,凳子必然會落到METS手里。
那就玩球了。
徐來指節因為用力隱隱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