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梅爾復雜的看著高朗尼,輕聲道:“你也是紅房的受害者嗎?”
“你從哪里知道的這個名字?”
此時的高朗尼又恢復了幾分平靜,詢問起了澤梅爾,而安亞則看到,高朗尼的身體內部,高朗尼的靈魂不顧一切的瘋狂壓制住了鏡中靈,這是完全依靠記憶所做出來的奇跡。
雖然維持不了多久,同時也因為鏡中靈與高朗尼的聯系極為密切,但也是足夠令人驚訝。
而澤梅爾看著高朗尼如今的這副樣子,緩緩講起了一個真實的故事,發生在他身上的一段過往。這是一個有著一些俗套,也不具備童話結局的黑暗故事,既是澤梅爾頑劣的國王,同時也是澤梅爾蛻變的契機。
“……我的侍從,利西拓爾,被選中成了我的侍衛,他是一個很有天分的人,也可以說是我的朋友。我的母親是一個普通的妃子,剩下我后沒多久就死了,死因是什么,我不知道。不過我并沒有因此而受到太多的排擠,我的老師都是非常優秀的學者,那時的我努力的扮演著一個好學生、孝順的怯懦王子……”
“我戴著面具生活在王宮之中,在利西拓爾之前,我還有過五個侍衛,但是他們都受不了我暗中的折磨離開了,離開的方式是身軀殘廢,不能在擔任侍衛,而利西拓爾的前任,則是被我打死的……”
高朗尼劇痛的靈魂,忽然涌出了絕望,他的眼睛瞬間睜大,難以相信的看著的澤梅爾,哪怕是澤梅爾親口說的,他一時間竟也無法相信。代表著王國底層人民,立志改革,將自己置身與危難之中的高潔王子,竟然跟一些頑劣邪惡的上層后裔,是一樣的嗎?
鏡中靈不斷吞噬他靈魂的刺痛感,讓他清醒了,但也陷入了無比的絕望,“你們這些出身高貴的人,果然都是一個樣子。”
他嗤笑道,嘶啞的喉嚨像是破損的風箱,身體已經異變的他,本不需要呼吸,但是他卻本能用這種方式,試圖讓內心的憤恨發泄出去、
澤梅爾像是聾了一樣,并不回應高朗尼,而是淡淡的道:“利西拓爾是一個很奇怪的人,我與他相遇時是十三歲,他也十三歲。那時的我是脾性最暴烈的時候,為了在那個王宮中生存,我一直以怯懦示人,只敢展露出自己對于文史方面的好學,以此展現我不是那么不可救藥,卻也沒什么威脅性……”
“我痛打過利西拓爾很多回,很多回……”
“但是他從來都是擦完藥后,就笑著跟在我的身邊,他似乎永遠都那么開心,每當我煩悶的時候,并不會像其他人那樣畏懼我,而是會主動開解我,我當時只覺得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怪人,不如留著他,所以打他的時候總會收幾分力氣,沒想到他竟然會因此對我說謝謝……”
“我因此而好奇,逐漸的便不再打他,偶爾會觀察他,最后我發現他是一個偶爾會失眠的家伙,而每次失眠之后,這個似乎時時都在笑的人,就會悶悶不樂很長時間……”
澤梅爾陷入了他的回憶之中。
……
王宮。
“利西拓爾,你又做噩夢了?”
十五歲的澤梅爾看著自己面帶倦色的侍衛,挑眉問道。
同樣十五歲,面容平凡的少年侍衛利西拓爾,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道:“殿下,對不起,請不要跟阿薩諾克隊長說。”
“你這句話就犯忌了知不知道……算了,這話跟你說了很多遍了。你這么傻的人,簡直就應該被關起來被人參觀。”
澤梅爾冷哼道。
“啊……那樣的話有飯吃嗎?”
利西拓爾有些糾結的認真思考起來。
澤梅爾則隱蔽的翻了一個白眼,要是半年前,他說這話倒是真會考慮這么做,可是如今他已經不想了……嗯,留著這個愚蠢的家伙,逗逗樂子也不錯。
這么想著,澤梅爾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道:“你這家伙,好歹有點尊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