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弘羊有些吃驚,他沒有想到這個皇太子叫他來,居然是因為這事,而且還是這等大事,這稍微不注意傳出去,會不會又導致一個七國之亂。
當下鑄錢大權,全部是掌握在那些郡國的手中,這命根子在人家手里,劉據豈能同意。這個錢幣和鹽不一樣,鹽你私煮之后,最多讓國家損失點財政,可鑄錢這個東西就不一樣了,一旦出現通貨膨脹,不對,現在是已經出現了。
桑弘羊拱手行禮,臉色有些緊張道;“皇太子,陛下當年頒布三銖錢,就是因為盜鑄橫行,所以才不得不廢三銖錢,又重新使用半兩!”
劉據沒有回答桑弘羊的話,皇帝老爹以前鑄三銖錢這件事他知道,別說他皇帝老爹了,當年的呂后也改制過貨幣,可這錢幣改制,本不是一次兩次就能完成的,而且現在的半兩錢已經是瀕臨崩潰,各級政府與商民都在爭利,拼命鑄錢,這還了得。
劉據拿起桌上的幾份奏簡,遞給桑弘羊;“大司農,這是孤讓鎮撫司收集的情報,各郡國錢幣混亂,這樣下去,大司農,你是掌管國家財政的主官,應該清楚是什么后果?”
這些事情的調查,是劉據和造紙術一同吩咐下去的,這些情報,真是不看不知道,這樣再繼續下去,后果劉據真的不敢想。
雖說這種情況自己皇帝老爹會解決,可早一天能解決就是好的,這些情報如果擺在老爹的龍案,劉據清楚皇帝老爹肯定會非常暴怒。
桑弘羊此時有些結舌;“這……這!”
桑弘羊有些震驚了,身為商人出身的他太清楚其中的利益了,而且他現在雖知道半兩錢幣缺點,可沒有想到這么嚴重,用家破人亡來形容都不為過。
劉據看了桑弘羊一眼,輕聲道;“大司農,現在你還覺得孤在跟你說笑嗎?”
如此下去,必會天下大亂!
桑弘羊有些緊張,看著眼前的這個少年,已有其父三分的氣勢,要不然他一個九卿之一,雖是有皇帝的詔命,可絕對不會如此小心對待。
劉據心中一笑,這些個臣下無非是覺得自己年少,別看西漢時期的皇太子權利大,可人家不鳥你,你也沒有辦法。
這就是事實,他目前的權柄,全來自于他皇帝老爹的授意,這幫文武大臣,沒有幾個人會服自己。
桑弘羊拱手行禮;“稟皇太子,臣雖知道這種情況,可沒有想到會這么嚴重。”
劉據嘴角一笑,他知道桑弘羊的言外之意,回到首座;“大司農,如果是你,你會在京畿之地干這種事嗎?”
桑弘羊臉色有點微紅,這個皇太子說的還是有些道理的,京畿之地,天子腳下,肯定是不會發生這些事的。
不說京畿之地,就算是長安附近的郡國也沒有人會干這種事,要嘛是離長安很遠,要嘛就是消息被人有意封鎖了。桑弘羊突然有種心驚肉跳,忍不住打個冷顫,這件事也代表了鎮撫司的能力。
桑弘羊略加思索,拱手道;“敢問皇太子,這是何地的密奏?”
這些密報是鎮撫司的人收集的,落款處是沒有任何標明的,桑弘羊倒想知道是誰這么大膽,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寫。
劉據嘴角一撇,眼中透著譏諷;“衡山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