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魚貫而入,劉據和公孫度率先進府,此時的公孫度他是有資格的,他是這座丞相府的主人,但也是暫時的,其次就是身為主家。
這些朝廷中二千石以上的高官,雖說比公孫度大幾個級別,因為其只是一個郡守。
但在這種事上,沒有人會仗著官大反客為主,畢竟死的又不是他們的爹,更何況劉據還在這里。
吊唁之事不是很復雜,劉據的身份就擺在那里,意思意思就行,他能來這里已經是對公孫弘的認可了,沒有人傻的會把這種事說出來,他們只需要知道,皇太子尊師重道。
不過這其中有一個人,全程都是冷眼旁觀,這人就是汲黯,他和公孫弘的破事,在場的人有哪個不知道。
這件事放在別人身上肯定不同意,你要嘛不來吊唁,要嘛你就不該擺這臉色。
而反觀公孫度,此人沒有任何不適,該給汲黯的面子,一點都不落下,仿佛他不清楚自己父親和汲黯的事情,就這份氣度還真有其父三分,這倒是讓劉據高看幾眼。
不管這個公孫度有意還是無意,都能說明他這個人很懂官場世故,對于汲黯劉據和他皇帝老爹一樣,也是比較敬重此人。
社稷之臣,不是開玩笑的,古往今來,能有幾人能被君王如此夸贊,就說自大漢立國,這樣的臣子絕對不超一掌之數。
對于這些爭斗,劉據一笑而過,處在他這個位置,不怕臣子之間爭斗,就怕他們不斗。
那樣的話,他就要想想后路了。
丞相府,后堂。
公孫度側身一禮,拱手道:“皇太子請!”
劉據也沒有客氣,率先進入堂中,衛青汲黯等也隨之進入,吊唁完事之后劉據也不著急回去,就被公孫度請到了后堂。
等到眾人落座之后,劉據又象征性的問候了幾句,公孫度便起身告退,劉據也沒有說什么,人家今天可不能單單陪著自己。
衛青微微一笑,抬手道:“據兒可認識史將軍?”
劉據聽見衛青的話語,聞聲望去,就看見他的左下方第三位有一中年男子,劉據當然認識他,他在丞相府外就已經看見,而此人之所以在這里,也是他舅舅叫來的。
這人就是中郎將史恭,他的便宜大舅哥,要說他這舅舅真是細心,在這個屋子里面,都是如汲黯、李蔡、桑弘羊這樣的頂級大員,至少都在中二千石以上,他這個大舅哥的品級是絕對夠不著的。
中郎將,有宿衛皇宮之責,秩比二千石,轄郎中令統領,也就是后來的光祿勛。
而這個郎中令就是后世所說的九卿之一,實打實中二千石的高官,萬石為最高,中二千石次之,真二千石再次、二千石再次、比二千石再次。
所以說史恭出現在這里就顯得格格不入,但沒有辦法,人家后臺硬啊!所謂長兄如父,人家是皇帝的親家,皇太子的大舅哥。
而此時史恭所在的位置,那就更有意思了,他坐的位子就是屬于郎中令的,自元朔六年郎中令石建去世,也就是石慶之兄,皇帝老爹任命李廣為郎中令,而此時的李廣正在右北平。
史恭聞聽衛青的話語,連忙起身行禮:“臣見過皇太子。”
劉據點點頭,含笑道:“史兄入座,兄長來長安已有三載有余,去歲孤想著拜訪一下兄長,卻是不巧,君父有命,讓孤前往上林苑,怎料給耽擱了。
月前小姑曾言,丈母有恙在身,今日兄長當面,不知可有好轉,若有需要,可命下人到博望苑知會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