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之深淵亦在這時歸于平靜,如以往般浩渺無盡。
通道消失,卻絲毫沒有影響他們內心那超越一切的振奮。
“昭光,昭冥,傷勢如何?”銀甲男子淡淡問道。
被他喊到的兩人移身到他的身后,同時回應道:“相較這破淵的盛舉,這區區小傷又算得了什么。”
“這里,應該便是記載中的太初神境。”銀甲男子緩緩的抬手,仿佛在擁抱著這個全新的世界:“沒有淵塵……完全沒有淵塵的世界啊,我們終于等到了這一天,新的時代將以今日為起點,而我們每一個人,都是這個新時代的先驅者。”
“未來的時代,將永恒記載著今日,以及我們的名字!”
“而這個世界,也如那些‘外來者’說的一般脆弱。”
他五指曲起,輕輕一劃,就是這么一個簡單至極的動作,竟讓空間如薄紙一般撕裂:“脆弱的空間,脆弱的法則,還有……脆弱的生靈。”
他的目光陡轉,視線所至,赫然是君無名與君惜淚所在。
也是這一剎那,驚魂中的君惜淚一聲低嗚,一股無比沉重……沉重到超越平生所有,甚至超脫認知的威凌重壓而下,讓她一瞬間便跪了下去,玉顏之上痛苦不堪。
她的修為是神主中期,更有著極深的劍道造詣,縱是全力狀態的云澈,也斷無可能僅憑氣場將她壓制到如此程度。
仿佛整個世界都橫壓在了身上,那種強烈無比的卑微感,仿若螻蟻面對著高不見頂的擎天之岳……生不出哪怕一絲一毫抵抗的力量,甚至意志。
她是中期神主,她是劍君傳人,誰人敢相信和想象,這世上竟會出現讓她卑微至此的力量。
君無名依舊傲立原地,只是周身傳來著骨骼碎斷的爆響聲,聲聲駭心驚魂。
“神主境?”被喚做“昭光”之人目光微凝:“【外來者】所言,能深入太初神境者,基本便是這個世界最高位面的存在,看來果然如此。”
他們的話語,君惜淚無法聽懂。她的身軀在無比劇烈的戰栗著,不愿屈服的意志拼命的催動著玄力和劍意……但與之并存的,是深扎入每一絲骨髓的恐懼。
他們……
是……誰……
這股……力量……
吼————
一聲威凌震魂的龍吟聲傳來,隨之蒼穹微暗,一個巨大的灰影從遠空而至,張開的龍翼遮天蔽日,俯瞰著無之深淵前的七個身影。
“何人竟敢為禍太初神境!”
巨大的響動,崩塌的空間,極度異常的氣息,徹底驚動了太初神境的帝王——太初龍帝,讓它親自現身于此。
巨大的龍影,天傾般的龍威,卻沒有在七人的身上帶起一絲的驚容。
銀甲男子緩緩的抬起手臂,口中發出平淡,卻如天諭一般傲然的聲音:“吾名陌悲塵,為侍奉淵皇與神官的深淵騎士,亦是深淵破界的先驅者。”
“你們很是有幸,成為最先聆聽深淵昭頌之人!從今日開始,這個世界,便由深淵接管。作為此界之生靈,你們只有兩個選擇……”
“臣服于深淵,或者……死!”
陌悲塵,完全陌生的名字。
太初神境之中,太初神境之外,百萬載的記載之中,亦從未有過“陌”姓的至高強者。
“深……淵……”太初龍帝發出一聲悠長的龍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