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看轉移范圍。”水媚音急聲道:“如果是小范圍跨星域轉移,可以連續進行二十次左右。但如果是一次性包含很多人的大范圍轉移,或許數次就會耗盡神力。”
而如當年那般跨星域轉移一個星球,則是再無法實現。
“……”池嫵仸沒再說話,等待著云澈的回應。
所有人都明白,如果真的選擇退避,以云澈的性格,絕不可能選擇獨自離開。
而且,以他的性格,以及他如今云帝的身份,真的有可能做這個選擇嗎?
“魔后,”云澈終于出聲:“傳音各域,監測他們的動向。如若遭遇,不可做任何反抗。”
“明白了。”池嫵仸頷首,神色之間沒有任何的意外。
“另外,此境之下,有兩個人,已不可信任。”云澈又道。
池嫵仸啟唇,緩緩說出那兩個名字:“麒天理,蒼釋天。”
“前者自古隨波逐流,自保為天,則強而從;后者……若無這深淵之厄,他會是最忠的忠犬,而今,必將噬主而吠!”
麒天理所引領的麒麟界如今已為西域之首,蒼釋天更是維序者統領,爪牙脈絡延及整個神界。
他們都是被池嫵仸委以重任重權之人,然而,她再怎么如何,也不可能預料到此時……
“云澈!?”君惜淚猛的抬頭:“難道你想……”
云澈平靜看著她滿是凄淚的眼眸:“天降巨厄,帝王卻不戰而逃,這是永遠都不可能洗刷的恥辱。我的后世,我身邊的所有人,也會……”
“不!不行……不行!”君惜淚重重搖頭,緊抓云澈的手掌指節一片慘白:“云澈,你聽著,我親眼看著師尊因他們而死。我對他們之恨,遠勝你千萬倍。”
“但他們絕對不是可以正面面對的人,這與尊嚴、榮辱無關!你暫時避讓不是逃,而是保留唯一的希望。你……可以做到的,對嗎?”
“……”池嫵仸的魔眸緩緩掃過君惜淚,心中一聲幽嘆:果然又是一個。
若非這般危境絕境,以君惜淚那極端孤高執拗的性情,或許永遠都不可能在云澈面前表露如此情緒。
面對情緒第一次潰亂至此的小劍君,云澈無論神情、眼神都平靜的有些可怕,他直視著君惜淚的眼睛道:“你放心,我可不是在為了所謂帝王尊嚴而去單純的送死,這些人雖然可怕,但我……”
他頭顱微抬,目綻寒光:“就未必沒有一戰之力。”
“若實在事不可為,再以乾坤刺的空間神力遁離便是。”池嫵仸亦很是平靜的接口道。
“……嗯。”水媚音輕輕點了點頭。她明白,云澈既已決定,池嫵仸亦是順從,她再說什么也是無用。
“而且,我方才反復思量,或許,事情并不會如我們想象的那么壞。”
云澈:“……”
“為什么會這么說?”彩脂問道。
“外來者?不,我們只是回到了該回的地方。”
池嫵仸復述著君惜淚記憶之中,那來自深淵暗影的言語,她眸溢魔光,緩緩而道:“諸神時代,神之層面的力量太過強大,神戰必然崩天裂地,就連真神隕落時潰散的力量都會引發涂炭一方的巨災。因而,記載之中,神魔兩族在處決犯下不可饒恕之罪的神魔時,經常會選擇將其墜入無之深淵,化歸虛無,從而避免神災。”
“如果,無之深淵很早便發生了異變,早已不再是純粹的滅之世界。那么,遠古時代那些被墜入無之深淵的真神與真魔,便有可能沒有被深淵所湮滅,而是有那么一部分的神魔依靠強大的神軀魔軀,在異變的深淵之中存活了下來,并代代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