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她會救你?”黎娑問。
“會。”云澈回應的毫無猶疑:“因為我救過她……兩次。”黎娑沒有置疑他的這個回答,她看得清楚,云澈在麟淵界“挺身相救”,只是適逢之下埋一個將來或許有可能用得上的影子;先前霧海的設計相救,則是在真切的
布局了。
“那你又如何確信她會到來這里?”
云澈不緊不慢的道:“她剛受了傷,又消耗巨大,定然不會再繼續深入霧海,而是會選擇暫離至外圍區域。”
“而一個人在沒有很明確的行進方向時,軀體的行動,會下意識的跟隨于感官。就如任何生靈在黑暗之中,都會下意識的朝向那個有著微弱光明的方向。”“她前方的區域,我會暗中引導淵塵的流動,使一個方向的淵塵緩慢流溢向兩側,從而造成那個方向的淵塵稀薄于他處。雖然很是輕微,但足以對感官造成干涉。
而且這種干涉,她自身還會毫無察覺。”
太過明顯,會有可能被畫清影察覺。太過輕微,又無法形成對畫彩璃感官的無形影響。
距離太遠,他無法以神識引導淵塵,距離太近,又會被畫清影輕易察覺。
可以說,畫清影的存在,讓云澈面對畫彩璃時,壓力大了百倍不止,在任何方面,都不敢留下哪怕的一絲的痕跡與破綻。
身上的傷、重傷之下流轉的氣息、淵獸尸骨的分布、搏命死戰的痕跡……他無不是謹慎到了極致。
但……以神主之軀去欺瞞劍仙之目。深淵之世,不要說做出,單單有此念者,都從未存在過。
黎娑不再說話,默然思索著云澈的言語。
曾經的她,是生命創世神,是世間圣美與純善的極致。
蘇醒于現世的她,從一張白紙緩慢恢復著記憶和認知,
黎娑說過,她蘇醒之后,靈魂一片空白,曾經的記憶和認知不但一片模糊,而且完全游離。憶起之時,也仿佛在窺視他人的記憶。
這番話,云澈并沒有太過放在心中。
他以為……或許黎娑自己也以為,待記憶和認知全部變得清晰,她就會變成曾經的那個生命創世神。
但,無人知道,當曾經的記憶和認知都完全游離,對黎娑新生靈魂影響最大的,反而是來自云澈的認知。
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幾乎都在重新鐫刻著黎娑的性情、三觀以及對世界的認知……影響之大,遠遠勝過那些游離的記憶殘片。
無法預測,曾經的生命創世神,會在此世,被視深淵萬靈為仇敵的云澈帶至何方。
感知之中,畫彩璃距離他越來越近,所行方向,與他所引的方向幾乎完全重疊。
神識轉移,掃向周圍區域的淵獸。
淵獸出現的時機也必須剛剛好……
這時,他心弦忽然一動。
似乎,有比淵獸更好的選擇。
他手臂抬起,掌心之中,現出一枚頗大的灰晶。淵晶對歷練于霧海外圍的玄者而言,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珍寶。神君淵獸百只難見其一。神主境的強大淵獸,也往往要十數只才有可能現出一枚淵晶,且大都只有
一兩斤之重。
而云澈手中這枚,卻足有數十斤之重。
獲取淵晶,對一個半神玄者而言也絕不容易。但對云澈而言卻是太簡單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