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
云澈被劍身貫穿的手掌猛然一緊,帶起紫劍一陣戰栗的嗡鳴,其上所覆的雷光也一下子潰散大半。他另一只手輕輕后推,一股溫和的玄氣將畫彩璃遠遠推離。“你這種貨色,也配成為深淵騎士?”他凝視著范輕舟,口中發出低冷的聲音。而他對面的范輕舟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他一直在試圖撤劍,但任憑他凝盡全力
,竟都無法將紫劍從他的五指間抽離。
“你……是什么人!?”他低吼出聲,聲音三分驚疑,七分寒懼。大境界是不可逾越的。強如畫彩璃,以她所修之劍,可一人挫敗數個同境界對手,足以跨越一個……甚至可能多個小境界,卻也絕無可能跨越大境界匹敵范輕舟
。
但,眼前這個只有神主境三級的男子,那股來自劍身的巨力竟讓他手臂如遭天覆,沉重到幾近骨裂。
一個半神在猙獰低吼,與之相對的神主卻是滿臉冷寒,這幅畫面無比之違和,甚至有幾分滑稽。
云澈沒有回應,他眼神一厲,身上玄氣爆發。
一聲銳鳴,一股遠超想象的巨力從劍身傳至。殘剩的雷光被一瞬湮滅,范輕舟握劍的手掌頓時虎口崩裂,他一聲慘叫,猛的撤手后退。
云澈手掌一震,貫穿他掌心的紫劍頓時脫出,落入了他的另一只手中。
范輕舟抬手,曲張的五指劇烈戰栗,掌心血肉外翻,混合著崩裂的碎骨。他猛的抬頭看向云澈,瑟縮的瞳孔中,他看到自己的紫劍竟已被對方抓在了手中,這對御劍之人而言,是何等的挫敗與恥辱。但他此刻心間,卻唯有宛若萬重驚
瀾的無盡駭然。
“你……究竟是誰!”
他再次吼道。此刻,他絕不相信對方只是一個剛剛完成突破的三級神主,必然……是一個修為高到他沒有資格探知的老怪物!
“呵!”云澈淡淡冷笑,那目光嘲諷而蔑視,如睥卑憐的螻蟻……也讓范輕舟更是確信了自己的判斷。“好在你還只是個準騎士,若你當真成為了正式的深淵騎士,以你今日的行徑,‘深淵騎士’四個字都要因你而染上臟污。你猜,到時候最不能容你的,會是誰呢?
”
云澈之語對范輕舟而言無疑字字剜心,他輕佻的抬起手中紫劍,低眉諷笑:“或者,你可以繼續試著滅口。”
“……”范輕舟的瞳孔一直在劇烈的擴張與收縮,始終都無法停止。他不是個蠢人,相反,他性格極其的陰狠果決,又不乏冷醒,否則也不會如此果斷的前來滅口。而他決定滅口的前提。是他有絕對的把握將對方,也將這個可能
的隱患抹殺于無形無跡。
畫彩璃可能的身份讓他心驚,讓他不敢去深想,也讓他再無退路。
卻做夢都想不到竟踢到了一塊如此的鐵板。
一個能瞬息之間奪他之劍的人,他不會天真到認為自己還能滅口。
咯……咯咯……牙齒被生生咬斷的聲音從范輕舟唇間溢出,他的腳步開始后退,后退三步之后,他忽然眼神一沉,隨著周圍暴風席卷,他已是暴竄而去,身形轉瞬消失于茫茫霧
海之中。
竟是直接逃了。
云澈沒有追趕,畢竟……何必追趕一個死人呢?
“呼……”
他長長的吐了一口氣,而這口氣仿佛一下子泄盡了他所有的元氣,整個人直接軟下,半跪在地。
“啊!”畫彩璃一聲輕吟,連忙瞬身過來:“你……你沒事嗎?”
她看到了云澈泛白的臉色,看到了他鮮血淋淋的手掌,內心晃過一抹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