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澈無所謂的笑笑:“在我霧海遇到她的那一刻,便已是卑劣的開始。”
黎娑:“不過,你似乎失敗了。”
“失敗?”云澈眉梢動了動:“怎么說?”
黎娑徐徐道:“你的本意,應當是讓她對你生出男女之情。但她方才有言,你的姿態像她的父親。如此,又怎會生出男女之情。”
“這你就不懂了。”云澈施施然道:“她涉世之淺,一眼可見。如此,她此生接觸最多,最為崇拜、依敬,所能想象到的形象最高大的男子,毫無疑問是她的父親。她與我的交談,也總是不經意提及‘父親’二字。”
“所以,她隨口的這句話,算是在潛意識里將我與他父親的形象臨近,這非但不是失敗,反而是一種親近、信任甚至些許崇拜的轉移,是再好不過的狀態。”
“……??”黎娑無法理解,無言以對。
“哦,我忘記了。”云澈恍然:“你沒有父母,自然難解。”
“……”黎娑不再說話。
就在這時,一股極不正常的淵塵波動從后方傳來。
云澈迅速轉身,畫彩璃也同時發出一聲驚吟:“快看!啊……難道是……”
視線所及,方才那個被云澈一劍貫身釘地,氣機已絕的中年男子竟周身灰霧纏繞,周圍的淵塵如被無形之力牽引,狂涌向他的尸身。
而這具已無生機的軀體卻沒有就此被淵塵吞噬,而是一點點變得漆黑。隨之,竟緩緩升騰起一股狂暴的陰寒玄氣。
吱!
灰霧下的軀體動了,雙腿支撐著被巨劍貫穿的軀體,緩緩站了起來。
他周身灰氣環繞,能隱約辨認的面孔灰白如尸。而一雙眼睛,赫然放射出兩點近似于淵獸的恐怖黑芒。
本該隨著軀體死亡而永恒沉寂的玄力,在他的身上重新升騰,只是要比他生前更加的狂暴。
“淵……鬼!”畫彩璃輕吟出聲。
被淵塵完全侵蝕的玄獸會化為淵獸。
而被淵塵完全侵蝕的人,則會化為淵鬼。
但,玄獸被侵蝕,必成淵獸。而人被侵蝕,則會從重創到死亡,死后再被毀蝕成虛無……能化為淵鬼者,萬中無一。
至于何種情形之下,人會被淵塵侵蝕成淵鬼……或有猜測是體質特殊,在被噬滅前為淵塵異化;有或猜測是神魂特殊,與淵塵同化,眾說紛紜,但至今依然沒有定論。
云澈眸中陡現異芒。
進入霧海這段時間,他遭遇淵獸無數,也偶見淵鬼。但還是第一次,他親眼目睹一個死亡的玄者被異化成淵鬼。
新生的淵鬼雙手抓住劍柄,生生將其從軀體拔出,濺出的,是如淵獸一般的赤黑之血。
一雙恐怖的淵目直刺云澈和畫彩璃。
隨之,他發出一聲不屬于人類的獰叫,手掄巨劍直轟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