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澈剛走出劍閣,畫彩璃連忙迎上,抓著他的手臂看了又看:“云哥哥,你……沒事吧?”
“當然沒事。”云澈一臉輕松的微笑:“你父神的確如你所說,是個很溫和的人。非但沒有為難我,和我說話時,還會刻意的控制神壓。”
畫彩璃咬了咬唇,輕聲道:“其實,你們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云哥哥,你先和連枝回去,我有些話……想和父神說。”
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不等云澈回應,她已是向前方喊道:“連枝,你先帶云哥哥回我的劍閣。”
畫連枝的身影快速臨近,應了一聲,站到了云澈身前:“云公子,請。”
“彩璃,不要和你父神起沖突,他的一切決定,其實都是以你為重。”云澈提醒道。
“我明白。”
目送云澈隨著畫連枝離開,畫彩璃便急匆匆的踏入憶心劍閣之中。
畫浮沉抬眸,神態溫和:“都聽到了。”
畫彩璃緩步走近:“父神,我……”
“你和他,一共在一起多久了?”畫浮沉問道。
畫彩璃直接回答:“這四個月,我和云哥哥一直在一起,從未離開過。”
“四個月。”畫浮沉聲音惆悵:“你知道,真正了解一個人需要多久嗎?不要說四個月,就是四年,四百年……甚至可能窮極一生,你都無法真正了解一個人。”
“而你對他的了解,何止是空乏。他連個能說出口的來歷都沒有,那個所謂將他救起的‘師父’,也僅僅只是存在于他的口中,未知真虛,死無對證。”
“父神的話,我都明白。”畫彩璃認真的道:“但是,我相信云哥哥,無論他說什么,我都愿意相信。”
畫浮沉聲音稍稍重了一分:“相信二字,絕不可輕易給予。你雖然尚不足二十歲,但平生所見男兒,上到神子,下到皇儲,哪個不是當世最頂尖的存在。他身上究竟有什么值得你如此?”
畫彩璃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學著云澈方才說話的方式反問道:“那父神覺得,當初云哥哥又是為了什么,不惜以自己的性命護我?”
畫浮沉:“……”
“當時我們面對的,是連姑姑都無法擊敗的始祖麟神。對云哥哥而言,那不是危險,而幾乎是萬死無生的境地,本可以安身事外的他卻撲了進來,用自己的身體和所有的力量保護我……父神,你一定想象不到,他付出了多么巨大的代價,受了多大的傷。”
三級神主主動撲向始祖麟神,用“萬死無生”來形容絲毫不為過。這一點,畫浮沉無法反駁……云澈以命相救這件事,無論如何都無從質疑。
畫浮沉聲音軟了下來:“這件事上,我的確對他感激。這也是為什么,我明明對那小子惱恨之極,卻也給了他如此的耐心。但,報恩的方式有千萬種……”
“這與恩情無關!”畫彩璃直接打斷畫浮沉的話:“我真的很想……很想和云哥哥一生廝守。此生此心,再不可能容下他人。”
畫浮沉垂眸,緩聲道:“你尚年幼,正是情感最為熾烈之時。但你要知道,這漫長一生,男女之情在其中只會是很小……小到近乎微不足道的一截。你如今的這般熾心,或許也只會維持那么短短數載。若是為了這一時的情動而不惜改變自己整個人生,你將來定會后悔的。”
“父神說謊。”畫彩璃看著父親的眼睛:“若當真如父神所言,那父神為什么直到今日,都會時常看著娘親的畫像發呆。為何在我覺醒神格之后……便再未踏入過后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