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他們合作的第一天,明明開局無比順利,但池嫵仸的想法、行為,完全不在她預料,更不在她和云澈掌控之中。
面對千葉影兒近在咫尺的逼視,池嫵仸卻是笑意嫣然,身體反而前傾的一分,似乎在欣賞著千葉影兒那過分完美的半張臉頰:“說起來,這件事還是你給本后的啟發。”
“……”千葉影兒沒有退后,字字冰寒:“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
池嫵仸道:“既然是合作,本后當然會清清楚楚的告知你們。畢竟,你們才是真正的主角,本后不過是個小小的驅動者而已。”
“笑話!”千葉影兒冷聲道:“單就此事,你完全自作主張,絲毫未曾問詢過我們的意見。將我們的行蹤告知閻魔,更有暗算我們之嫌。如此,還有臉說‘合作’?還想讓我們乖乖配合你?”
池嫵仸笑瞇瞇道:“那就等本后說完,究竟要不要配合,不還是你們自己說了算么。”
“說。”云澈吐出一個字。
“那你們可要聽仔細了,尤其是你哦。”她面對千葉影兒,唇瓣輕輕的抿了抿。
千葉影兒眉角微跳。
“云千影,你先前所言,用來償還‘蠻荒神髓’的大禮,是一個絕妙的‘契機’。借助宙虛子對本后提出的交易,將他徹底激怒,怒至癲狂,失心之下主動強攻北域,從而借此造勢。”
“聽上去萬分美好,讓本后意動不已。但本后稍稍思索之后,卻發現這份‘大禮’,似乎有著兩個頗大的漏洞。”
“什么漏洞!?”千葉影兒道。
“其一,”池嫵仸娓娓而語:“你所預想的時機,是在合并三王界,籌備足夠的力量后,觸怒宙天,引他來攻,從而借勢反撲,于理由和氣勢上立于高點,并借此讓西、南兩神域在最初之時隔岸觀火。”
“但……我劫魂界欲吞焚月和閻魔,必須借助云澈之力。而與任一王界之爭,哪怕規模壓到最小,也必定震動北神域全境,自然也會很輕易的被東域王界所聞知。那么,宙天也就知曉了本后與云澈是合作,而不是將他拿下,他又怎會帶著他的兒子來上當呢?”
“呵,”千葉影兒嗤聲:“身為劫魂魔后,連這點封鎖消息的能力都沒有么?”
“封鎖?”池嫵仸回以嗤笑:“王界之爭,這世上怕再沒有比這更大的事,如何封鎖?”
“再者,以你曾經梵帝神女的身份,告訴本后,大到這種規模的事,哪怕再怎么封鎖,東神域的情報能力當真會弱到毫無察知嗎?”
“……”千葉影兒沒有說話。
“其二,”池嫵仸繼續道:“退萬步講,就算一切都如你所愿,籌備一切后成功引怒宙天,你又憑什么認定……他一定會在怒極之下引宙天之力強攻北域?”
千葉影兒沉聲道:“憑他對亡妻的愧疚,憑他視宙清塵的性命超越一切,憑他在目睹云澈成長后的忌憚與恐慌……不夠嗎!”
“夠還是不夠,本后又豈會知道。”池嫵仸道:“但本后至少知道一件事,一個人有時候連自己的念想都無法左右,去臆想他人之思,并以此為賭注……往往只會是笑話!”
她目光斜過:“你們兩個,不就是這樣的笑話么。”
“你!”千葉影兒金發揚起,目綻黑芒……但,卻久久沒有真正發作。
他們曾經一個最為敬重宙虛子,一個最為敬重千葉梵天,卻淪落此地。
說他們是“這樣的笑話”,有何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