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西南三方神域,宙天神帝之諾,的確稱得上無人會置疑的天諭。
但,聞言的池嫵仸卻是睨他一眼,忽然笑了起來,不是媚笑,不是低笑,而是肆意的大笑,像是聽到了一個滑稽的笑話:“一言九鼎?哈哈哈哈……宙天神帝,這四個字,你配嗎?”
“好好看著本后身邊的云澈,告訴本后,這四個字,你配嗎?”
“……”宙虛子如被點中死穴,滿面的正氣、篤定、傲然、不容置疑瞬間崩散,一時再說不出話來。
云澈落入池嫵仸之手,在她的劫魂之力下,云澈身上的所有秘密,都定然早已被扒得干干凈凈。
而他對云澈的背信造就了之后的一切,無疑是刻印于云澈心魂最深、最恨之處,池嫵仸豈會不知。
他宙天神帝為世所仰的偉名……尤其是他的重諾如天,在池嫵仸這里直接就淪為了笑話。
“怎么?無話可說?”池嫵仸嘲諷一笑,繼續道:“當年,云澈救了你們所有人,不僅僅是性命,若是沒有云澈,怕是你們連根都沒有了。”
“但不過轉眼之間,因他暴露了黑暗玄力,你們便當場翻臉,救你們性命的事仿佛從未存在,估計這幾年捂得比你們的褲襠還要嚴實。之后更是由你宙天神帝牽頭,引三神域全力圍剿追殺,連他出身的星球,都毀滅的連殘渣都不剩一點。”
宙天神帝的臉色一變再變……將云澈劫魂的池嫵仸,她會知道的如此清晰詳細,一點都不奇怪。
“而你的兒子,同樣是身負黑暗玄力,你這嫉魔如仇的東域第一大圣人非但沒有除魔衛道清理門戶,反而藏得嚴嚴實實,然后拿著東神域唯有的一塊蠻荒神髓,跑來這北域之地求我這個魔人之帝……哎呀哎呀。”
“一個是救過你們性命,連神界命運都挽救的救世主;一個是吞食無數資源,從無丁點貢獻的蛀蟲神子,但這待遇,卻是大到讓人笑掉大牙,就因那是你兒子……哈哈哈哈,宙天神帝,在本后眼里,‘虛偽無恥'四個字你都配不上,還配讓本后相信你的所謂‘承諾’?”
“一個惡臭滿身的神帝,卻是東神域奉仰的第一大圣人,看來這東神域也不過是片臭不可聞之地。”
雖然心知池嫵仸這些誅心言語都是為了迫他落入被動,但宙虛子依舊心弦痙攣,連續數個呼吸,才總算平靜幾分,然后緩緩吐出六個字:“魔后,你待如何?”
他不想在這件事上再有任何糾纏,連辯解都沒有,一個字都不想再聽再言。
“簡單的很。”池嫵仸道:“雖然這里是北域之地,但本后也不欺負你,你我各將所需之物置入結界,然后結界融合,再同時撤力,各取所需。”
“如此,若有一方心存詭念,沒有及時撤力,結界便不會打開,誰也取不到對方的東西,公平的很。”
“不……可!”宙虛子直接拒絕,沉聲道:“蠻荒神髓為死物,而云澈為活物!蠻荒神髓入你之手,便為你之物。而云澈縱入老朽之手,依舊為你所控!”
“呵,笑話。”池嫵仸淡淡冷笑:“若本后解除劫魂,你猜,他會救你這俊俏的兒子嗎?怕是他寧愿自絕萬次都不會順從。”
“那你若是不肯下令,老朽豈不兩空,何來公平。”宙虛子道:“你可以信不過老朽,老朽同樣沒有理由信得過你。”
“那就耗著唄。”池嫵仸卻是丁點都不著急,反而好整以暇的扭身,看向了身邊安靜無神的云澈,嘴角微微彎翹。
黑霧之下,一只玉白手兒伸出,指尖觸碰在云澈的臉上,然后輕佻的一撫。
“多好的孩子,”她輕綿綿,笑吟吟,眼眸中似乎流溢著如水的愛憐:“光他身上的邪神神力,若是那一天能扒下來,頂的上千萬塊蠻荒神髓。”
“本后還擔心著將你交到那宙天老頭手里后,萬一他忽然一掌把你打廢了,打死了,本后得多么的心疼心傷啊。”
她輕輕吐息,聲音越來越軟,越來越緩,然后螓首向前,唇瓣輕張,一點粉舌如珠玉淺露,帶著沁魂熏香,在云澈的脖頸上輕輕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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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祓:fu(不是b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