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池嫵仸這個人,遠比我想的要可怕太多。”
云澈皺眉,聲音放低,腦中交織著往返焚月界的那些畫面:“她很可能,事先知曉千影身上有了胎息。”
“啊?”禾菱一聲輕
吟。
“以千影的性情,本絕不會容許這種事發生。但自從入了劫魂界,她開始出現各種異狀,她刻意沒有自控,而讓自己有了胎息……也定是受池嫵仸影響。”
云澈的眉頭越收越緊:“在焚月界,也是她,讓千影去和焚道鈞交手。”
“若這一切都還可算作是巧合和臆想。那么,最后魂天艦的適時出現……”
云澈的雙手緩慢收緊,眉宇間凝著一抹陰暗的煞氣。
“主人的意思是……這一切,都是魔后刻意的算計?”禾菱唇瓣微張:“可是,她怎么會知道主人能夠殺死那個焚月神帝?”
“不,她不可能知道。”云澈緩緩說道:“她此舉,是為引我的憤怒去對付焚月界。從而既可以暴露和廢掉我的底牌,亦可重創焚月,以她的立場而言,一舉數得。”
“她應該猜不到我能殺了焚道鈞,但會相信我極怒之下,祭出最大的傍身底牌定能重創焚月……魂天艦會在那個時候出現,便是來坐收漁利的。”
這個女人的心機、手段……尤其對人心的把控,讓云澈都深感不寒而栗。他現在越來越相信,池嫵仸隱藏于黑霧之中的那雙眼睛,能夠輕易洞穿人的靈魂。
千葉影兒的變化,很可能是受她無形干涉。而自己的一系列舉動……竟也完全在她規劃之中!
如此可怕的人,若為盟友,自然是一個極其強大的助力。
但同時,對這樣的人而言,在互相利用之后,不可能容許自己這樣的威脅存在……不僅是她,世間神帝,盡皆如此。
所以,他的準備,也必須提早了。
“會不會……會不會魂天艦的出動,只是因為怕主人在焚月界出什么意外?”禾菱弱弱的道。
“呵,”云澈淡笑一聲:“作為劫魂界的主玄艦,稍動便會驚動整個北域,若無故駛入焚月,等同于全面宣戰。”
“魔女之力雖在黑暗永劫下全面壓過了蝕月者,但傷敵一千必自損八百,一旦惡戰拉開,縱然獲勝,也必傷根基,還會全面驚動閻魔界,若是就此過來橫插一腳,更是不可收拾。”
“若非基于足夠的算計和把握,她根本不可能出動魂天艦!為了我?”云澈冷冷一笑:“身為一界之王,當以‘王’之立場,‘界’之利益為先,何況她魔后!怎可能會為了我這么一個將來必成她心中大患的合作者,在那樣的時機下出動主玄艦!”
他的聲音停頓,笑意忽然緩緩沉下,目光變得朦朧,口中輕語:“不……有一個界王,她的確會為了我如此。但她已經……”
云澈猛一晃頭,再不敢讓自己的意識去碰觸那些畫面,那個身影,繼續道:“而且,魂天艦會在那個時候出現,唯有的可能,便是早在我重返焚月之前,她便已下令出動……我之后要做什么,完全在她的意料,或者說規劃之內。”
云澈的話,聽的禾菱心弦不斷的收緊,池嫵仸在她心中的形象也頓時蒙上了一層“恐怖”的色彩,她偷偷看了眉宇重沉的云澈一眼,道:“那……那主人什么時候要……要……”
她咬緊唇瓣,后面的話怎么都無法說出口。
“從閻魔回來之后。”
云澈站起身來,手臂一揮,重新換了一身外衣:“現在便去閻魔界,這次,我不會給她任何反應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