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馬鳴風跟劉孔照也是第一次見面,不過他現在也刻意的渲染與劉孔照的關系,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劉孔照的近況。
兩個人又客氣了幾句,徐良憲就把話題轉到馬賽超的身上,對馬鳴風一臉歉意的說道:“老弟,實在抱歉的很,你到我這里來,惹上了麻煩,我卻不能幫你解決,只能想辦法護送你回到港口,只要你離開之后,他就不能對你怎么樣了。”
馬鳴風連忙站起來對徐良憲表示感謝,隨后他張了張嘴想要再說什么,又覺得不妥,只好忍者。
然而徐良憲卻看到了這一幕,開口問道:“不知道老弟有什么見教的?不妨直言。”
馬鳴風想了想,開口說道:“既然如此,請恕晚生問一句不該問的話,雖說我大明重文輕武,一般來說武官的確不如文官,可大人畢竟是一方鎮守,尤其是現在我大明內憂外患之際,武將的作用更加明顯,各地都很重視,安慶作為沿江重要的口岸,又羽翼著南京的安全,為何大人在馬知府那里,似乎沒有應該有的地位?”
徐良憲聽了這話沉默了一大會,隨即輕輕嘆道:“這其中的具體原因可就說來話長了,我大明的體制僵化,積弊日深,這都是老問題了,且不必說,就說安慶當地的狀況吧,眾所周知,安慶是一個繁華的港口,光是稅收就是一筆無法想象的巨款,作為安慶知府,馬文龍當然知道這一點,他把稅收牢牢地控制在自己的手中,該撥給我們的款項能夠發三成就已經是天大的人情了,除此之外,他還向軍戶攤派苛捐雜稅,強征軍戶為官府修筑宮室,甚至為他種田,這導致一些軍戶無法忍受,只能被迫逃走,如今各地的衛所本身就不滿員,安慶的兵士缺員情況尤為嚴重,上一次張獻忠劫掠安慶,將士們奮勇抵抗,可是馬文龍卻依舊歌舞升平,通宵達旦的飲酒享樂,這也就罷了,我們向他請求調撥糧草,他卻說這是軍政,不在他的管轄范圍內......”
馬鳴風聽了這話氣得臉色發白,同時也感覺這個徐良憲實在軟弱,在他的印象中,明朝末年在安慶有一場兵變,都指揮在兵變中被殺,那這個被殺的人不會就是徐良憲吧?
不過這樣想想也很合理,正是因為徐良憲的軟弱所以才引發了兵變,如果他強硬一些,或許兵變就不會發生了。
于是馬鳴風對徐良憲說道:“這也就是大人,換了晚生的話,絕對無法忍受這樣的官員,說不準當時就把他給砍了。”
徐良憲如何聽不出馬鳴風話中的諷諫之意?他嘆了一口氣說道:“其實我當時也忍不住想要宰了他,只不過妄殺朝廷命官是大罪,同時我還要仰仗他輸送物資,所以只能忍了,畢竟不管如何,他每年還能撥給我們幾千兩白銀,如果再換一個官員,既要花費時間重新建立關系,又不知道對方是什么品性,萬一是個更加貪酷的官員,我恐怕想哭都沒地方去。”
馬鳴風聽了這話,忍不住開口問道:“可是如此積弊下去,張獻忠的賊軍再來了該怎么辦?這還是賊寇,如果是清軍鐵騎南下,我們又該怎么辦?”
“這怎么可能?張獻忠已經被招安了,清軍是來不到這里的,畢竟有洪總督的關寧鐵騎在,我大明鐵桶一般的江山,大清鬧歸鬧,想要打到這里那是癡心妄想。”徐良憲的臉上閃過了一絲的不屑,淡淡說道。
“沒那么簡單,據晚生判斷,張獻忠必定會再反。洪承疇必定會戰敗,到了那時,我大明要同時應付,李自成、張獻忠和清軍的聯合夾攻,在這種情況下安慶如何能夠避免?”馬鳴風滿臉的堅決,對著徐良憲沉聲說道。
徐良憲渾身一震,面色發白,開口問道:“你,你是如何做出這樣的判斷的?可是得到了什么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