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遠行因為距離比較近,所以馬鳴風等人都是輕裝上陣,每人一匹快馬,僅僅五天的時間就到了遵義顧叢新的家中。
其實顧氏的老家原本在凱里,離遵義尚有數百里,而顧叢新作為貴陽指揮使,本來是在貴陽駐兵,可是因為在二十年前四川永寧宣撫使奢崇明的叛亂帶來的巨大影響,大明在川黔交界處派駐了一支軍隊進行常年駐守,本來駐守這里的軍隊是貴州的幾個府輪流換防的,然而顧叢新在輪到自己換防期間因為飲酒誤事,又被其他同僚排擠,結果眾口一詞,竟然鬧到了貴州巡撫那里,雖然后來查無實證,顧叢新是被人引誘飲酒誤事的,然而貴州巡撫卻惱怒顧叢新不能分辨好人和壞人,所以就安排他固定駐守遵義,其他各府的軍隊不必再來換防。
于是顧叢新的治所就被安排到了遵義,這里也就成了貴陽指揮使的正式駐地,隨后顧叢新就把老婆孩子都接過來,在這里建造府地,兼并土地,真正的成為當地的一霸。
對于顧叢新的這些事情馬鳴風是從春旺那里得知的,因為春旺就是遵義當地人,對很多事情了解得相當清楚。
開門的是顧家的老仆顧康,老頭兒現在的年紀足有六十歲,不過記性倒是很好,他一眼就認出了馬鳴風,心中還是很激動的,親自帶著眾人去見太太馬壽妹。
馬壽妹沒有想到堂侄能夠大老遠的跑來看她,在聽到消息之后心中頓時一震熱乎,她當時正在洗頭呢,這時候也顧不得洗頭了,抓住頭發就跑了出去。
“鑾兒,你咋來了?”馬壽妹沒有任何形象地來到院中,看到馬鳴風,滿臉喜悅地問道。
“我是為了你家那口井。”馬鳴風的心中默默說道,可是在表面上卻是一臉親熱地說道:“這么多年沒見,侄兒想三姑和三姑父了,侄兒今年奉父命回家參加鄉試去了,可是一踏上故土,就忍不住的想念那些親人,尤其是三姑和三姑父,想得侄兒鄉試都差點考不好,這不鄉試完了侄兒就趕緊來看看三姑,對了,三姑父呢?”
馬壽妹一聽這話頓時喜不自勝,連忙感慨地說道:“我的鑾兒長大了,說起話來這么討喜,你三姑父執勤去了,估計再過一會兒就回來了,快別愣著了,趕緊進屋吧。”
隨后馬壽妹把馬鳴風讓進了屋內,讓丫鬟上了茶,她又把自己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就開始嘮起了家常,從家長里短兒說到馬鳴風參加鄉試,又說到馬士英的冤情,反正都是一些沒有營養的,不過因為姑侄兩個在乎的只是說話的過程,所以說起話來倒也沒有隔閡,姑侄兩個時而氣憤不已,時而大笑,一看就是無比的親密。
這兩個人很多時候倒也不是在裝,馬氏歷來最講倫理教育,而且馬鑾從小在幾個姑姑身邊長大,親情倒也是實打實的,再加上馬士英是整個家族唯一一個中了進士的,可謂是光宗耀祖了,就連他們這些姐妹也都跟著臉上有光,雖然眼前遭遇了一點曲折,但這也算不了什么,將來肯定復出那是肯定的。
姑侄兩個說了一番閑話,就聽得外面傳來腳步聲,一道粗豪的聲音隨即傳了進來:“馬棚里多了幾匹馬,這是哪里的客人來了?”
馬鳴風隨即站起身來,走到門口對著來人恭敬的說道:“三姑父好。”
來人自然就是顧叢新了,他的聲音雖然粗豪,可是長相卻并不粗魯,斯斯文文的樣子,白面皮,身材瘦削,如果光看相貌的話,說是一個書生都有人信。